杨玲玲看着她单薄的背影,犹疑地皱了皱眉。
这姑娘,怎么怪怪的?
杨玲玲走之后,顾蔓生睡着做了一个冗长又格外清晰的噩梦。
梦里,她又回到了年少时期。
母亲未婚生下她,她几乎是被指着鼻子骂着“野种”长大的!
童年时期,所有小朋友都离她远远的,用小石子打她,“小野种,小野种!”
#_#青春期,那些校园恶霸一次次把她逼在墙角,扯她的头发,撕她的衣服,还给她身上撒娇……
她的身上,仿佛与生俱来就被贴上了各种难听的标签,她毫无还手之力!
她恨那个抛弃了母亲的男人,恨他又去组成了新的家庭,恨他的妻子,他的儿子,恨他们全家!
陆战生进来的时候,看到顾蔓生正在说梦话,她满头大汗,喃喃重复这一句话,“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顾蔓生,顾蔓生!”陆战生拍她的脸,“醒醒。”
顾蔓生梦见那些恶霸对她拳打脚踢,她发了疯地喊,“滚开!滚开!”
陆战生皱眉,“顾蔓生!”
她霍地睁开了眼睛,眸中的惊恐还未消散,大口大口喘气。
在看到身边男人那张熟悉的脸时,她突然泪流满面,一下子扑进了他怀里,“战生,不要抛弃我,不要……”
他是这世界上唯一给过她温暖的人,连他都不要她了,她该怎么办!
她扬起脸,笨拙地去寻他的唇,去吻他,双手胡乱地扯他身上的衣服,“战生,你是爱我的,对不对,你要我……”
陆战生腾地站了起来,一把将她推开,“顾蔓生,收起你的下贱!这些手段对我没用了!”
顾蔓生一怔,眼泪直接掉到了手背上,很烫。
她忽而笑了开来,笑得那样凄然,“对!我是下贱!可以你以为我想这样吗?你尝过从小被骂到大的感受吗?你感受过被所有人像嫌弃瘟疫一样嫌弃你吗?你没有!”
陆战生深眸微眯,“你想说什么?”
想起年少时受到的侮辱,顾蔓生眼泪大颗大颗滚落,声音凄厉,“你也是人,我也是人,凭什么你可以得到一切,我就要尝尽这人世间所有的苦!都是因为那个女人!她抢了我爸爸,让我没了父亲!让我出生便被人骂野种!!!而你呢?你什么都有,有爸爸妈妈有家,有那么多人围着你转,恭维你,喜欢你,爱你……你知道吗?那些都是我的!我的!”
她情绪崩溃,有些语无伦次,说到最后,已然声嘶力竭。
陆战生的俊脸绷得紧紧的,“你病了!该看看心理医生了。”
说完,转身离开。
顾蔓生歇斯底里地嘶吼道,“我没有!我没有病!是你夺了我的一切!我不甘心!不甘心!”
她的眸中,此刻一片骇人的猩红!
怒恨交织!
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慌忙下了床,着急地打开了自己的包。
在里面胡乱又焦急地翻了一阵,眼眸突然一亮,从里面拿出了一把手术刀。
看着那锋利的刀刃,她忽而笑了开来。
精神科医生给顾蔓生检查后,向陆战生汇报,“顾小姐精神上受到了严重刺激,情绪很不稳定,不能再受刺激,否则很容易精神分裂。”
男人抬手捏了捏眉心,“先用药控制,出国就不会再有人刺激到她。”
医生离开之后,第一个来看顾蔓生的,是苏心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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