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差一点,只差一点……
秦悠此时要躲已经来不及,耳边听得“碰”都一声巨响,鼻间闻到了一股硝烟味,脑子里忽然一片空白,四周忽然寂静无声,所有都归于平静……
片刻,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划破了这片寂静
“秦悠!”
那声音是那么的熟悉,它曾经很温柔,很深情地呼唤过她
秦悠……
#_#宛如梦里最美的歌……
秦悠心中一酸
紧接着,一股大力拉住她的手臂,秦悠身不由己地跌落一个宽大而熟悉的怀抱里,可她还来不及反应,那个怀抱忽然一僵,同时秦悠听到一种重物炸裂的声音,隐隐的还包含着一种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
一滴液体滴在了秦悠的脸上,秦悠眨了眨眼,缓缓抬起头来,
她看到舒谦那张总是冷漠却又俊美的脸,他看着她,神情满足而欣慰,他的眼眸在阳光下那么的黑,那么的亮,如同照亮她黑暗世界的灯……
那么那么喜欢的人,秦悠仿佛看见春暖花开。忍不住她微微一笑,轻轻叫了声,“阿谦……”
下一秒她忽然止住了声音,随即敛了笑容,因为,她看到有红色的液体从他的头上涌出来,一滴,俩滴,接着无数滴红色滴下来,落在他的脸上,鼻尖上,然后更多更多的红色液体涌出来,流得他满脸满身
“舒谦……舒谦……”秦悠小声地叫唤着,颤抖着地伸出手,冷静地去擦他脸上的液体,仿佛只要擦掉了,擦干净了,一切就没事了,可是,那血越流越多,擦掉一些,又流出一些,不一会,她的双手都通红一片。
“舒谦……舒谦……”秦悠心中剧痛,再没办法平静,好像是有一只手,无情地插入她的胸膛,活生生地掏出她的心,撕心裂肺,死去活来。
“不要……不要……”秦悠哭出声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来势汹汹的,无边无际疯狂想要淹没他她。她看着他摇头,再摇头,泪水汹涌而出,没有止境。
泪水落在舒谦的脸上,他竭力的扯动薄唇,抬起手轻抚上秦悠的脸颊,唇无声蠕动着……
“笨蛋……笨蛋……”
秦悠的心裂开巨大的缝,风呼啸着灌入其中,好像是要将她撕裂。她抓住舒谦的手,哭泣着:“对不起,对不起……”
不是她想要的……不应该是这样……
“别睡,求求你不要睡,你起来啊!我们回去好不好?回去好好的……”
可,握住的手忽然无力垂落,舒谦的双眼慢慢合闭,失去血色好像死了一般。了无生机的躺在秦悠的怀里,抱着他好像是一具空壳。
不,秦悠疯狂的哭泣,用力搂紧着怀里的人。祈求着,祷告着。活过来,活过来吧!
她爱的,希望好好的人,不要离开她……
心痛的感觉一点点的向外蔓延,迅速蔓延到全身,痛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抱着他,肝肠寸断……
“阿悠”
忽然有人喊道,她看到他身后拿长棍的匪徒被另外一人打倒,她看到那人对着她说什么,神情惊慌,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阿悠,危险……危险……”
危险?什么危险?
什么危险我都不在乎了……
然后,又一声枪响,秦悠只觉背上一痛,霎那间,天旋地转。
身上所有的痛苦在一瞬间消失,心中空空的,麻麻的,像是被什么掏空了。
她抱着他倒了下去,她看着他的脸,他轻闭着眼睛,面容平静安心,嘴角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泪水涟涟而下,如同她的心伤,狠狠吞噬她。
远处响起了警车的鸣叫声,呜啊呜啊的,响彻天际,正慢慢落于下风的保镖们精神一振,全力要将匪徒们留下!
吉米发狂向着秦悠的方向走去,他脸色苍白,心跳加快,他看着前方秦悠躺在地上的身影,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一切都在他眼前发生,他看着匪徒从腰间拿出另外一只枪,他看着匪徒朝她开枪,他看着舒谦飞身来救,他看着匪徒一棒击向舒谦的头,他看着她悲痛欲绝,然后他看着匪徒再次向她举起了枪……
所有的一切像是有一世纪那么长,可是又像是弹指间的事。
在他都眼皮子底下发生,可是他却无能为力。他拼尽全力,仍然差了一步。他走到秦悠身边,在她的身边蹲下来。
他用手捂住她的弹孔,血从他指间溢出,他的泪水一下子蹦出来。
秦悠,秦悠……”他看着她,轻声呼唤她的名字
可是她却看着他,口中叫着“舒谦……舒谦,舒谦……”
吉米心如刀割,他用力地捂住她的伤口,全身都在情不自禁地颤抖,无法抑制。
“秦悠,会没事的,都会没事的,你会没事的,舒谦也会没事的。”他蹲在她身边,一遍又一遍,呢喃着这句话,仿佛只要这么说,一切都会好起来,仿佛这么说,老天爷就会听到他的话,满足他这个愿望
保镖们制服了匪徒后,从四边围过来,看着这一幕。
地上相拥的两人,旁边痴茫的吉米,吉米身后兀自昏迷的孩子,周围都是触目惊心的血迹。
谁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一时间,大家轻声叹息,有几个还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然后警察上来,然后,护士医生抬着担架上来。
四个都被放上架子,吉米不愿意离开秦悠,医生没法,只好四个担架一起抬下去,秦悠和舒谦,舒然分别抬上仨辆救护车做急救。而吉米则上了秦悠那辆车……
不法之徒全部落网,安婉林晶晶作为主谋更是插翅难飞,被押上警车的安婉也因为事情败露功亏一篑而大受刺激疯疯癫癫起来,扒着车窗口齿不清地喊着死,全部都死了……
至于安婉为什么会突然发疯,没人知道是因为那根针,所有的事情都将结束在安婉彻底的疯癫里。
一切都结束了,可又没有完全结束。
舒宅此时此刻,舒海峰正在管家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赶往医院。
此刻的舒海峰,面灰似纸在这张久经风霜城府极深的脸上,管家又一次看见了那种表情,绝望无力的恐惧。管家什么也不敢说,只在舒海峰说备车的第一时间内安排好车陪伴着主人一起下楼。望着舒海峰忽然间有些倚偻的背影,多年相伴的管家亦是心底一酸。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