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许琛多话里的意思,白老爷子带着繁繁在这守了一夜。
陆烨看着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人,眸子晦暗不明。
最近许父没有回去,在公司家里盯得许琛多厉害。向陆烨打了个招呼,请求他照看白盼儿一天,病房里很快又剩下了陆烨和白盼儿两个人。
输液管里透明的液体流动,沿着胳膊上的针管缓缓输入白盼儿的身体。桌边的仪器各项指标全部正常。
陆烨走到床边缓缓坐下,将她冰凉的手掌握进手心,却是半点也感觉不到床上人的生机。
“白盼儿,你骗我的还没有还完,谁允许你这样睡过去!”
#_#俯下身子去贴在她的耳畔,陆烨咬牙切齿的声音,在白盼儿耳边响起,一字一句却有种说不出的心痛和留恋。
“白盼儿,你醒过来,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床上这张晶莹剔透的脸庞,陆烨鬼使神差有种想将人重新入怀,保护她的欲望。抓着白盼儿的手心,他的声音颤抖轻微,甚至连他自己可能都没有听清,自己下意识出口的意思。
但这几个字,却穿过重重的意识迷雾,落到了白盼儿的神经里。
在昏迷的这段时间里,白盼儿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也许真的是觉得自己要死了,梦里她经常能看到自己的过去,看到自己带着繁繁,和许琛多在国外生活的多年,看到从前和外公相依为命的日子。更多的,是看到自己嫁入陆家和陆烨新婚的那段生活。
“阿烨,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
两人新婚没多久,就赶上了陆烨的生日,白盼儿亲自下厨给陆烨做饭,虽然简单却也丰盛,两人茶米油盐,蜜里调油,生活也是顺利地美满。
后来尽管会出现矛盾争吵,陆烨在傅曼梅的挑刺上也从来都护着自己。
直到慕菲艺的出现,直到那张孕检单的真相……
“重新开始?!”
不,陆烨和慕菲艺在自己的心上捅了这样一个血窟窿,怎么可能会重新开始?!
陆烨无意识的呢喃却成为了激醒白盼儿继续醒来的响钟。
“外公,没事。外边天气这么好,我也想出去转转。”
白盼儿在医院醒来已经三天了,她的病情一切稳定。除了原来的腿伤有些碍事外,人已经可以自由下床活动。
看着外面阳光明媚,白盼儿翘着一只腿站在窗边,脸上一阵羡慕撒娇。
被白盼儿请求的眼神看得心软,拗不过她的性子,白老爷子无奈点了点头。
“外公,那天晚上繁繁到底是怎么回事?”
醒来看到儿子没事,也忘记过多追究出事那天晚上的细节。等回过神来,仔细想想似乎觉得哪里有些奇怪,白盼儿一面扶着楼梯下楼,一面沉思道。
“繁繁那天晚上被盛总接走了,忘记和你打招呼才引起的这么大误会!”
见白盼儿若有所思地点头,脸上表情心不在焉。忽然间想到了什么,白老爷子试探着撮合道。
“盼儿,我觉得一杰这孩子挺好的。对你对繁繁也上心,要不,你考虑考虑?”
“恩。恩?不是,外公,你想多了!”
只顾着出神没有反应过来外公的话,听到“考虑”二字,白盼儿才忽然回神。她朝身边的人摇了摇头,正准备出口反驳些什么,抬头看到不远处两个熟悉的身影,白盼儿的话立刻哽在了喉咙里。
“白盼儿?你……你怎么…”
不远处的慕菲艺一只胳膊被陆烨搀抬着,通红满是泪水的眼眶里在看清对面的人后,喊疼的哭腔立马变成了一声惊讶。
今天是傅曼梅生日,慕菲艺不请自来到陆家蹭饭也就算了,还笨手笨脚烫伤了自己。
陆烨不情愿送她来医院,正嫌她哭的烦心时,没想到前几天还昏迷的人会活蹦乱跳站在自己跟前,他猝然抬头间,惊喜直达眼底。
“姐姐,你好点了?”
注意到陆烨眼底一闪而过的光芒,慕菲艺眼底划过一抹嫉恨,她故意往身边的人怀里蹭了蹭,张口就将惹人嫌的本领发挥到了极致。
“爸爸因为你一直内疚,这下你醒了,他心里肯定好受多了!”
果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白盼儿本来还没想起是慕强丰害的自己出车祸一事,经她一提醒,被牵连的恼火瞬间就被惹了起来。
“我和他没什么关系,不过一个普通路人!撞就撞了,有什么好内疚的!”
径直路过两人,白盼儿连停留和客套的时间都懒得和他们浪费!
“对了,姐姐!我和阿烨的订婚典礼定了,就在下个月,你可一定要来!”
本来想用被慕强丰撞得一事来气气白盼儿,见她反应平平,慕菲艺忍着胳膊上的疼痛,嘴角又扯出一抹笑。
白盼儿对昏迷中陆烨的那番话是有印象的,没想到嘴上说的重新开始,这边这么快就和慕菲艺订婚打了脸。她嘴上嘲讽地笑了笑,回头看了两人一眼,目光里说不出的平静戏谑。
“好,那先恭喜陆总,二婚!”
“二婚”两个字不知道是不是白盼儿故意,被她咬的格外重。慕菲艺和陆烨在她的对面齐齐变了脸。
嘲讽慕菲艺要了她白盼儿用剩下过的男人,也提醒陆烨那场背叛出轨的婚姻!白盼儿这一针将三个人的心都扎的生疼!
“哼,盛一杰回美国和安娜举办婚礼去了。白盼儿你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吧!”
被提到痛处,慕菲艺眼角闪了一下,也顾不得在陆烨面前温柔善良的形象,她迅速嘲讽回击。
“……”
“你胳膊不疼了?”
两人的交锋间,慕菲艺明显还想说些什么,只觉得身边温度骤降,陆烨一个冰凉的眼神扫了过来。
她委屈地咬了咬唇,狠狠剜了白盼儿两眼才跟上陆烨离开。
“盼儿?”
慕菲艺和陆烨走远后,白盼儿还是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的低头思索状。想起陆烨前段时间和现在的变脸状,白老爷子叹了口气叫道。
“恩,外公,我没事。”
只是没有想到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盛一杰居然回了美国同安娜举办婚礼。
以往盛一杰种种殷勤死缠烂打的景象浮现在眼前,白盼儿抬头和身边的人笑了笑。
勾起的唇角,酸涩无比。
“白盼儿果然是白盈盈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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