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毕竟不是儿戏,还需双方长辈同意之后,再谈其他流程。
胡意与思薇,两情相悦。
其实村子里的人都知根知底,也偶尔关注几眼。
只是很无奈,这思薇好说歹说,也是个年华当好,面相和善,稍微打扮起来,绝对算得上水灵,清秀的俏姑娘,怎么就瞎了眼,相中个胡意?
一没钱财。
家中的双亲还早逝,虽说是长兄为父,但那个胡飞,还不如个胡意,天天受个臭婆娘埋汰,把男人的脸面都丢光了,还在外面笑嘻嘻的夸赞,自家媳妇好,你们娶不着!
#_#一家出了两窝囊废,也是稀奇。
莫不是胡家祖辈干了啥缺德事,如今遭报应了?
听说今个儿,胡意与思薇要订婚了?
这姑娘,莫不是铁了心,一条道走到黑,跟胡意这窝囊废过一辈子?
要知道,村子里还有不少年纪轻轻,手脚灵活精力充沛的大小伙儿,咋能瞅着她往火坑里跳,跟胡意?
这场风吹草动,立即引起无数村民关心。
有人撸着袖子,扬言要组织这场不对等的婚姻,也有人当场截胡,带着自己认为适合思薇的年轻人,主动登门拜访。
余下事不关己,上了年纪的村民,则是扎进思薇的家中,看场大热闹。
胡意与思薇两家,仅有一门之隔,走上几十步就到。
然而,明明两家近在咫尺,穿戴齐整也算仪表堂堂的胡意,一步跨出门,竟感觉心上人距离自己越来越远。
两侧不少往日里,就喜欢含沙射影,动不动冷嘲热讽你两句的村民,似乎统统卸下虚伪的妆容,开始直来直去,言语间满是恶意。
“喲,胡意啊,你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您配吗?”
“本来觉得你只是小打小闹,没想到,你还来真的,要娶思薇过门?思薇那么水灵的好姑娘,你霍霍了她,不怕死后下十八层地狱吗?”
常言道,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
虽然一整个村子里,不见得人人都是心怀歹意,可总有那么几个有恃无恐的家伙,跳出来针对。
剩下看热闹的,基本是保持中立,既不觉得骂人过分了,也不认为,娶了思薇,他胡意无愧于心。
一番嘲讽。
两家中间的巷道,顿时泛起阵阵哄堂大笑。
不少人眸光犀利,就盯着胡意扫视,要是眼睛能杀人,恨不得将胡意这孙子,扒皮抽筋,让你不要脸。
“井底之蛙,下作,呸。”
随着人声鼎沸起来,更过分的举动,也应运而生。
胡飞一贯木讷少话,遇到这种头一遭遇到的状况,只能无助的看着自己的妻子,她这泼辣娘们,战斗力堪比农村里的大鹅,十里八乡的狗,见到她都怂。
果不其然。
何琳转身从屋子里取了一盆水后,单手叉腰,就这么虎视眈眈的门口:“老娘的弟弟今天定亲,那是天大的喜事。”
“你们往日里嚼舌根我懒得搭理,今天谁敢挑事,看老娘不撕烂她的嘴。”
胡飞偷偷在背后,朝何琳竖起大拇指。
胡意则有点难堪,作势拉向何琳的右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微微颤抖着,幅度不大,却人人瞧见。
“哈哈,大家看见没,胡意这孙子都吓得手抖了。”
“孬种就是孬种,就这瘪三样还想娶思薇,真是白日做梦,今天你敢踏进思薇家大门,老子打断你的腿,信不?”
戾气越来越重。
不少年轻人,本来就无所事事,再加上气血方刚,三五一群,顿时胆子大了起来,其中以一个黄毛最嚣张,捏着裤腰带,架势唬人的很。
黄毛全名于二邵,是村子里有名的二流子,往日里最喜欢惹是生非,听说这小子暗恋思薇?
往日大家也就是当玩笑话听,今个突然跳出来骂人,颇有争风吃醋的迹象?
于家在村中也算是个有钱的主儿,于二邵是独子,至今未娶,看这架势,准备来个抢婚?不然,于二邵狠归狠,不至于这么针对。
瞅模样,恨不得将胡意给吞了。
“你这小黄毛打断谁的腿?老娘就在这儿,有种你过来打一下试试?”何琳属实战斗力彪悍,毫无畏惧,举着水盆就对上于二邵。
于二邵不屑一笑,满脸嘲弄:“胡意怂的跟没蛋似的,你这么护着有意思吗?莫不是让思薇嫁过去,守活寡?”
“老子今天不和你一般见识,反正胡意和思薇的婚事,我坚决不答应!”
一番大言不惭的话,说的那叫冠冕堂皇,不清楚的还以为他是思薇的什么至亲。
加上陆陆续续凑到他背后的小年轻壮胆,这伙人的势气顿时大涨,相较对面形影单只,独自战斗的何琳,优劣势过于明显。
其实。
胡意哪里是畏惧,他只不过早年手臂负了点伤,留下了风湿病的症状,今天天气转变要下雨,胳膊酸胀的厉害。
可惜,这一幕被大家解读为胆小怕事,当年他在境外参战的时候,什么血腥场面没见过?
一群小黄毛,换他在军中的脾气,一巴掌扇的七荤八素,爹妈都不认识。
“嫂子,我们进去吧。”胡意摇摇头,提醒何琳,思薇还在家里等着,不能耽误人家事儿。
何况,思薇的父母都挺中意他胡意的,只要未来岳父岳母喜欢就行,关这帮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外人屁事?
怎奈,一脚跨出,于二邵虎视眈眈的便冲了过来:“狗东西,老子不同意这门婚事,你耳朵聋了没听见?”
“再他妈不识趣,老子揍死你信不?”
于二邵扬起沙包大的拳头,就砸向胡意,胡意神经紧绷,眼角闪过一瞬间的杀意,可下一秒,就尽数收敛。
砰!
这一拳,结结实实砸在脸颊上,然而,胡意愣在那里,纹丝不动,即便耳畔响起阵阵意惊呼声,他也没丝毫感觉。
疼吗?
不疼,他身上的伤疤,哪条不比这一拳,来得严重?
但真的很委屈!
当年入伍时,曾经宣誓,为国为民,虽死无憾。
故而,这一生他的拳头,只能打境外敌寇,绝不可朝向同袍,更不可伤害平民百姓。
这是夏添教会他胡意的道理。
稍远处,原本去而复还,满面笑容的夏添,陡然瞧见这一幕,两目顿时森寒下去,无尽杀意自眸中泛起。
夏添清楚胡意不还手。
虽已退役,但军人的信仰,职责,乃至原则,早已是深深扎根在血液里。
“小子,我夏添难道没告诉你,有些人,不能算同胞,当杀则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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