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妖女是怎样炼成的
约好晚上跟薛慕烟一起去拜访皇甫藜，薛白在薛慕烟屋里已经呆了太久，不便再呆，便告辞回自己的竹楼休息。
林小曦陪着他并肩而去，薛慕烟站在楼上，默然看着两人并肩而行的背影，这次没有再阻止什么。
因为她已经很清楚了薛白是怎样的人。他或许有男人都有的好色，但心中自有韬略，也有足够的冷静，他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绝对不会轻触逆鳞。
林小曦如今的情事，就是个逆鳞。
林小曦本人很清楚，薛白也很清楚，这件事也就基本无需忧虑了。
倒是想到薛白对自己流露出的意思，薛慕烟有些好笑，真是个胆大包天的男人，偏偏还挠在了她的痒处，气又不是笑又不是。#_#
她之前挑逗薛白的一句话是很实在的话——她神功已成，并没有林小曦的顾虑，换句话说她真的可以找个男人。只不过包括自己和全宗上下，从来就没有任何人起过这样的念头，薛白的觊觎，反把她这个念头给挑动了。
且不论薛白，起码自己真的是可以找个合适的男人。
情投意合的，足够实力的，能帮得上自己的，并且足够可靠的。
可惜啊，这样的人……基本不存在吧。
别的不说，光是第一条……有哪个正常人能和一个恶名在外的妖后情投意合？即使有也只有可能是魔道中人，说实话，虽然自己就是魔道，薛慕烟还是很清楚魔道中人的人品几乎没法信任，真的结合了，说不定要为星辰宗带来灭顶之灾，徒留无尽悔恨。
这也是薛慕烟认为一旦动情往往就是悲剧的关键因素，满足要求的男人几乎不存在，一旦动了情，要么就是相爱相杀，要么就是宗门生变，没有第三个可能。
正这么想着，薛白离开的背影再度映入眼帘。这是第三个可能么？
薛慕烟凝视半晌，微微一笑，又摇了摇头。太弱了……
不客气的说，他其实连自己的膜都弄不破。
这么弱的男人，就算智深如海，最多被她佩服一下，起不了火花的，心动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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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曦和薛白又漫步在竹林里。
还是一样的竹影憧憧，一样的风薰意暖，可两人来时的那种气氛却再也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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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
林小曦依然这么称呼，似乎还越喊越顺口了，薛白也没有再去反驳，只是“嗯”了一声。
林小曦随意踢着地上的碎叶：“你不会是花月宗出来的吧？”
薛白一愣：“怎么这么说？”
林小曦笑笑：“注重皮相声色，而不是出于心中有情。花月宗外露的最典型特征就是这样了，你若说你是花月宗门人，我一点都不会惊讶。”
说是这么说，林小曦的口吻还是很随意，显然并没有真把薛白当花月宗的，不过是一种……更接近于幽怨吧，这话的重点不过是在嗔怪薛白对她没有动情，却差点把她陷了进去。
“凡夫俗子便是如此而已，又岂是花月宗这样。”薛白摇头道：“在认识你们之前，我连花月宗是什么玩意都不知道。”
林小曦喃喃道：“那你……到底是哪里来的呢？”
这是一句初见时就问了的话题，只是薛白含糊了过去，林小曦也没有去较真。如今旧事重提，并不是出于对身份的疑虑，而是对这个打破了自己正常节奏的男人，想要更了解的探寻。
薛白抬头，看着上方的竹叶轻摆，良久才道：“就当我是天上来的吧。”
林小曦笑了：“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上天送你来帮愚公的？”
薛白摇头道：“我觉得自己在这世上能做的事有很多很多。助星辰宗复兴，不过是起点。”
“好野的心。”林小曦刮着脸：“叔叔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
薛白笑道：“你可以告诉我啊。”
林小曦想了想，认真道：“其实叔叔出现在了正确的时候。千年前百家争鼎，天下一片纷乱，那真是武力决定一切，你再聪明，也捱不住别人动辄一剑倾城，毁天灭地。而现在虽然还是崇武，可毕竟算是承平之年，叔叔这样的满脑子奇思妙想很有用武之地……嗯，起码用来勾搭女孩子效果不错的，本侄女不就差点被吸引了么？要不是师父及时制止，叔叔趁热打铁招式全开，说不定就把我给拱了？哎呀呀……那可真是糟糕呢……”
薛白一直很认真在听，本来还说得很像那么回事，结果最后话锋一转，味道完全变了个样，听得他差点没打了个趔趄，尴尬道：“能说正经的么？”
说到这里，两人已经出了竹林，隐约已经可见薛白自己的小竹楼。林小曦停下脚步，笑道：“正经的啊？现在的天下形势前所未有的错综复杂，本侄女还小，正经的可说不分明，还是我们无所不能的叔叔自己慢慢了解吧。或者……和师父慢慢讨论？”
薛白心中抽了一下，认真地看着她。他觉得林小曦的话里另有意思。
“果然瞒不过叔叔呢，那么聪明干什么呢？”林小曦叹了口气，微笑道：“侄女已经决定，等夤夜师叔一出来，就离开京师了。不过没这么快，离开之前，我还是希望这两天折腾的醉梦楼事宜成功呢，有始有终不是么？所以这几天还是要多多拜托叔叔的妙计了。”
薛白抿嘴不言。
林小曦抬头对视，依旧笑意吟吟，那眼里波光浮动，隐藏了一切心意，根本看不分明。
良久，薛白叹了口气：“去哪？”
“南方，去讨债。”林小曦悠悠道：“天下也是时候传扬我林小曦之名了，十年苦练，不就是为了一朝成名，威震天下么？总不能什么都让师父一个人扛……其实她也很累……嗯……要是有个男人疼她也挺好的……”
薛白半天都不知道怎么回答的好。
区区半天过去，这个小丫头整个人都有点不一样了，如果说之前还是一个很容易看穿心思的聪明小女孩而已，那么这时候的林小曦就已经有了搅乱众生的妖女之意，心思飘忽难测，邪异诡谲。
她们的武道真奇怪，区区一个心境变化，竟能让人成长得这么大。
林小曦也没有等薛白的回应，自顾自背着手一步三摇地离去：“如果叔叔真对我师父有意，趁这两三年加把劲吧。否则……若是等本侄女长大回来了，叔叔还没成事，到时候有你头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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