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说过不会让你那么快死的!在孤赐死你之前,你若再敢自尽,孤灭你满门,诛你九族!”
梅星甘刚恢复知觉,就听见这么恶狠狠阴森森的声音,接着,抓住她的人狠狠地一甩手,她重重地撞在了榻上。
“哎哟,你这个家伙怎么可以这样啊?你虐待狂啊你!我告你侵犯人权啊!”
真的好疼耶,梅星甘忍不住叫了起来,也看清了那个抓着她的男人。
哇塞!帅哥!古装帅哥!
眼前的男子,虽然生得极好看,但面目却也是极其的阴沉冷漠,而那双如墨染就的双眸,沉淀了星辉斑斓,黯淡了月影霜花,却又隐隐透着一抹刚毅。
#_#“我靠你大爷的!居然敢对我动粗,告诉你个小子啊,上一个对我动手的臭男人坟头上的草已经有一人深了!”
帅哥怎么了?帅哥就可以随便动粗么?
梅星甘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除了挖鼻孔如花谁也不打颤的主。
说着,她已经将袖子高高捋起,从榻上蹦了起来,就要扑过去。
哎呀,不好,刚起身就觉得一阵头晕,天旋地转。
这一打岔,帅哥已经甩着宽大的袖子飘了飘,修长挺拔的背影已经到了门外。
冷漠淡然的声音传了来,他说:“你最好尽快忘记那天你看见的事!”
究竟是什么情况啊?
她怎么会在榻上,并且身边还有个如此野蛮的帅哥?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她不是因为发奖金激动地冲到酒吧去花天酒地,然后被人灌醉后卖到天上人间这样风花雪月的地方。
她坐在榻上,使劲地揉着方才被砸疼的脑袋,骂道:“我靠他大爷的,对我这样娇滴滴的可人儿也下得了这么重的手!”
思绪在迅速的往回飘移。
她,梅星甘,某体校最年轻的专业课老师,专长,女子马拉松。
那天,学校里举行扔铅球比赛,她应邀担任评委,坐她身边的是一位年轻的男老师,苏青峰苏小白马。
比赛接近尾声时,选手不知为何扔错了方向,铅球脱手飞向了评委席,并且重重砸在了她的脑袋上。
临失去知觉时,她悲愤交加,电视和小说里的女主不都是被足球砸中的么?然后会有英俊的王子出现……
怎么轮到她就成了铅球呢?
谁的脑袋也扛不住铅球啊……
被铅球那么凶猛地砸到,还会有命么?
想到这里,她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冷战,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再想想那个古装的冷酷帅哥,终于得到一个结论。
她,似乎华丽丽地穿越了。
果然,没一会,一个宫女模样的小丫头进来,开开心心地说道:“娘娘,您饿不饿?”
她点头。
好吧,做个娘娘也不错了。
饿,肯定饿了,为了比赛能穿上那件紧身锁腰的小旗袍,她连早饭都没敢吃。
何况,现在又穿越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现在是哪朝哪代,想起来就伤心。
不过,好在她是个很坚强并且适应能力很顽强的人,在短暂的惊慌之后,就随遇而安了。
大不了,就当是旅游了一趟吧,穿越,那可不是人人都能遇到的。
宫女很高兴地说道:“奴婢就知道娘娘一定饿坏了,谁晕迷了三天不吃不喝,醒来不饿的啊?”
说着,从一个精致的小篮子里拿出了一碗芬芳四溢的粥。
“娘娘,虽然您现在很饿,但是,御医说您现在只能喝点粥,等过了两天才可以正常进食,您就先忍忍吧。”
“什么?已经昏迷了三天?难怪我刚才头晕脚轻的,呃,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娘娘,您睡了三天就把奴婢给忘记了啊?奴婢溅名叫月红,跟您可是从小长大的。”
小丫头说着,一勺勺地喂着她喝起了粥。
喂得很细心,一看就知道是个很乖巧伶俐,很会伺候人的丫头。
如果她要是能预知的话,就一定不会这样认为了。
“哦,我只是暂时的失忆了,回头你跟我好好说说这宫里头的事情。”
“奴婢一定非常详细地跟娘娘将宫里面所有的人和事都说一遍。”
喝完粥,月红笑眯眯地说道:“娘娘,您先睡一会,奴婢在一边守着。”
确实很累,头晕浑身无力,虽然自己是体育老师,有着非常强健的体魄,但是,魂穿过来,用的是别人的身体,并且是一个已经昏迷了三天的千金小姐贵妃子身上。
唉,还不知道娇弱成了什么样子哩。
可惜了,她那曾经花了二十年锻炼出来的强健体魄,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烧成了灰。
缩在被窝里的梅星甘一边心疼自己曾经的身体,一边暗暗下决心,从明天起,一定要雄起,每天围着王宫跑上十圈。
想着,想着,不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刚一醒,就听见了月红在跟另外一个小丫头说着话。
那个陌生的小丫头回头瞟了瞟榻上,说道:“月红姐,梅妃娘娘昏迷了之后,听说王上可是非常挂念啊,足见在王上的心中,还是很在乎梅妃娘娘的。”
月红一脸自信,笑眯眯地说道:“秋雨啊,咳咳咳,我们家娘娘可还是非常得宠的,王上一听李公公说她醒了,立刻就丢下了正准备宠幸的美妃娘娘,直接就过来了。”
秋雨捂着嘴笑着说道:“估计这次美妃娘娘可是气坏了。”
月红笑笑,说道:“没办法,谁叫我家娘娘正得宠呢?”
秋雨赶紧问道:“据说梅妃娘娘以前在将军府的时候,就很特别了,是不是真的啊?”
月红笑着说道:“那是,我们家娘娘跟我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所以她的事情我最清楚……”
说到这里,没有声音了,榻上躺着的梅星甘不由轻轻将脖子往外面伸了伸,一边继续竖着耳朵,听得光明正大。
就听见秋雨抱怨道:“月红姐啊,我不过是问点你家娘娘的一些小事,你没有必要一直找我要银子吧?我问了你四个问题,你都找我要了三次了。”
一边抱怨,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小碎银塞在了月红的手中。
月红一边咬着银子试纯度,一边答道:“是啊,收你三次银子,还有一次是免费赠送,算起来,你还是很划得来的啊,你家娘娘那么大方,你还缺那么一点银子啊?”
秋雨继续问道:“那你赶紧说说啊。”
“我家娘娘三岁能作诗,四岁能背三字经,五岁能写自己的名字,六岁会喊爹娘了,七岁……”
“等等等……”
秋雨听着她这么说,赶紧喊停,说道:“月红姐啊,这好像不大对吧……”
月红一边看着手中的银子,一边说道:“怎么不对啊?”
秋雨掰着手指头说道:“你看啊,三岁会写诗了,怎么可能四岁才会被三字经?又怎么可能五岁才会写自己的名字?自然更不可能六岁才会喊爹娘啊……”
月红听了,眨眨眼睛,然后将手一摊,说道:“我也很奇怪啊,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啊,你可以怀疑我的话有假,但是你不能怀疑事实的,对不?”
秋雨听了,点点头,说道:“好像是的。”
“什么叫好像是的,那就是绝对是的,好了,我家娘娘要醒了,我得去御膳房打点水来给她洗脸了,秋雨啊,你赶紧将方才问我的话,转达给你家李妃娘娘,不能让你家娘娘久等。”
说着,赶紧将秋雨往外面推,一边推一边说道:“欢迎下次再来串门啊,记得多带点银子啊。”
送走了秋雨,月红从口袋里掏出几块银子,喜滋滋地左看看右瞧瞧,笑眯眯地说道:“想从我这里套我家娘娘的过去,简直是老虎嘴里拔牙!”
榻上的某人听了她的话,心中登时很开心,有个这么关心爱护自己的贴心侍女,也是件非常开心的事。
正欲喊她,却又听见她自言自语道:“我还要继续收银子哩,都告诉了你们,我找谁要钱去啊?”
梅星甘的头上登时垂下了三条黑线,没想到古代就有这么先锋的人,居然知道用娱乐八卦来换钱,要是到了现代,月红也绝对是个娱乐记者的料。
躺在榻上,梅星甘一边感叹,一边想着自己是不是也应该跟月红收点版权费,换点零用钱花花。
正想着,又一个声音传来了,很清脆悦耳,娇滴滴,亲热热地说道:“哟,月红姐,你在呐。”
月红也笑眯眯地说道:“在呐,正准备去打水,哟,清荷啊,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这时候,后面又过来了一个穿着宫装的女子,看穿着打扮十分的贵气。
清荷赶紧一把将宫装女子扶住,笑眯眯地说道:“这是我家苏妃娘娘。”
苏妃娘娘……苏菲……少女夜用型……
咳咳咳……
就听月红说道:“苏妃娘娘,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快进来坐。”
三人一路假客气地进来,苏妃坐在了榻边,看着缩在被子里的某人,无比“心疼”地说道:“啧啧啧,唉,梅妃妹妹这副娇弱的小模样儿,真叫人看了心疼。”
梅星甘缩在被窝里的手握得紧紧的,强忍着几乎要喷饭的冲动,继续一边装死,一边竖着耳朵偷听。
月红此刻装得更像了,一副楚楚可怜,泪落满襟的模样儿,连声音都那么风中凌乱得黯然销魂。
“哎,苏妃娘娘您不知道,我们家娘娘晕迷了三天,昨个儿夜里好不容易醒来了,可是今天到现在也没醒过来,也不知什么原因。”
苏妃听了,声音略带欢喜地说道:“那最好再也不要醒过来。”
月红瞪大眼睛看向她,连榻上装死的那只,也几乎忍不住要跳起来,照着她的脸上狠狠打几下,顺便将她头上的金光光亮闪闪的珠宝首饰打劫了。
苏妃一时疏忽,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忙捂住了嘴,然后,她装作笑眯眯地说道:“哦不,我是说,那最好赶紧醒过来,放眼这宫里面,也只有妹妹能让王上如此担忧。”
月红听了,一边陪笑点头,一边暗暗在心里诅咒了她家祖宗十八代。
苏妃继续说道:“姐姐我今天来,也就是来看看妹妹的身子如何了,顺便想跟妹妹取点经,如何才能引起王上的注意。”
说着,将目光往梅星甘的脸上移了移,见到她那副气得抽筋的模样,赶紧说道:“唉,看来妹妹确实是病得不轻,手脚都似乎有点抽搐了……”
月红听了,只能装作抹眼泪,心中却在冷笑,这些娘娘,哪一个不是心里怀着鬼胎的。
“苏妃娘娘啊,因为我们家梅妃娘娘尚未清醒,平日里奴婢也没在意,所以……”
“哎哟,呵呵,我懂你的意思。”
苏妃说着,从手上褪下了一个金镯子,放在了月红的手中,笑眯眯地说道:“虽然我知道月红你是将军府出来的,最不缺的就是这些首饰,但这好歹也是我的一点心意。”
月红接了过来,捏在了手里,左看右看,啧啧啧,真货就是真货,在屋里瞧过去就那么金闪闪,黄澄澄的,而且上面的图案都是十分精美,一看就很值钱。
月红故意装作很不好意思的说道:“苏妃娘娘啊,等我家娘娘醒过来了,我一定旁敲侧击,用尽一切办法,也帮您问出来,回头我再悄悄跟您家清荷,您看如何?”
苏妃娘娘应着,便起身离开了,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月红笑眯眯地将金镯子拿出来,放在嘴里咬了咬,确实是真金,纯度极高,不由欢天喜地地叫了起来:“哇哈哈,果真是真金啊,真金……真金……真金……赚翻了……”
虽然是将军府的丫头,并且是跟梅星甘一起长大的,但是梅星甘的的确确是人如其名,没心没肺又没肝。
从小到大,梅星甘从来没有赏赐过她任何的东西,所以她唯一的一件首饰,也就是耳朵上的那副耳环,也还是地摊货。
她所能做的就是趁着梅星甘不在的时候,偷偷拿着她的首饰,一件件地咬个遍,所以梅星甘的首饰不是这里缺了一块,就是那里有个牙印,没有一件是完好的。
正当她笑得很开心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个很不和谐的声音:“那是不是该见者有份?”
呃……
笑声嘎然而止。
月红看了看榻上,梅星甘缩在被窝里,眨动着乌黑闪亮的大眼睛,正冒泡地看着她。
不是吧?这样也可以?
月红看了看手里的金镯子,又看了看同样盯着金镯子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梅星甘,赶紧将手往背后一缩,以最快的速度戴在了手腕上。
“咳咳咳,娘娘,您醒了啊?”
月红赶紧往后退了几步,笑眯眯地说道:“那奴婢给您打水去了啊……”
说着,没等她回答,就一把抓起面盆,飞一般地跑了出去。
出了门,她使劲地拍着自己的胸口,说道:“哎呀,妈呀,好险啊,再慢一点点,镯子就被抢走了……”
窝在被窝里的某只也很郁闷,那么明晃晃光灿灿亮闪闪的金镯子,瞟一眼就知道质地非凡,居然落在了月红的手里,实在是太可惜了。
要是用那个镯子拿过来重新加工下,打一个长命锁,上面雕上八百罗汉,再去寺院里找个得道的高僧开个光,想不长命都难……
这样想着,心里更加难受,不由又往被子里缩了缩,索性继续睡个回笼觉。
咦,似乎有人进来了,难道月红那个死丫头这么快就端水来了?
哼,独吞了别人的贿赂,不要理你了!
来人却说话了,根本就不是月红的声音,她说道:“居然没有死,你可真命大,不过也好,来日方长,你我再斗,看鹿死谁手。”
声音冷冷的,渐渐远去,梅星甘缩在被子里,直到没有声音了,她才悄悄探出了脑袋,隐隐见到一抹大红的颜色,消失在门外。
这个……又是谁家的……
虽然没有看清楚相貌,但是,从声音上听,该是来者很不善啊。
梅星甘将被子往头上一蒙,虽然自己并不害怕她,但是毕竟初来乍到,对这里的情形还不甚了解,等她摸清了状况之后,哼哼,看她如何一个个的来收拾。
既然,人家都找上门来了,那就接受挑战呗。
东风吹,战鼓擂,这个世界谁怕谁?
想到这里,某人登时觉得小宇宙熊熊燃烧起来了。
以前的她,缺的不是头脑,是胸,现在的她,可是要胸有胸,要头脑有头脑的才貌双全的优秀良妃啊。
看样子那个古代的小帅哥,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王上吧?
敢那么对一个妃子的男人,除了王上,估计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某人的拳头握得紧紧的,帅哥,你就等着吧,等着姐来收拾你吧,小样儿,不将你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姐就不是没心没肺又没肝了。
还有那个什么什么穿红衣服的,既然你来下战书,并且很不幸地被我听见了,那好,来吧,让你的挑战来得更华丽丽红果果的吧!
越想越兴奋,越想小宇宙越爆发,某人的拳头也就握得更紧了。
“娘娘,快起来梳洗,一会王上要过来啦!”
月红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慌里慌张地将她从榻上拉了起来,急急忙忙地说道:“娘娘,刚才小顺子来传信,说一会王上要来我们麝月宫,叫我们赶紧准备下。”
小帅哥要来?
梅星甘听了,眨眨眼,想起昨天小帅哥那冷漠绝情的样子,笑了笑,说道:“那就更不能起来了啊,我现在这么虚弱,万一等下晕倒了岂不是更糟糕了?我想我还是躺榻上好了。”
这个月红真笨,现在不装死,更待何时?
“不是啊,娘娘,我知道装死是您拿手的看家本领,但是这次不同寻常,如果您装死的话,那么您将会失去一次很好的机会,所以您必须要强打起精神,争取到这个机会。”
梅星甘愁愁眉,说道:“什么机会?很重要么?”
月红着急地一边为她穿衣,一边说道:“奴婢也不清楚是什么事,但绝对是很重要的,否则小顺子也不会特意过来打招呼的,所以您就赶紧哩。”
听了月红的话,梅星甘悄悄地将脸贴近了月红,神秘兮兮地问道:“月红啊,你和小顺子之间……是不是……咳咳咳……关系很好的啊……”
月红听了,脸一红,清清嗓子,装作一脸正经地说道:“他这个人啊,好像跟谁都很好。”
梅星甘笑眯眯地点点头,说道:“是,他对谁都好,就是对你最好,是不是啊?”
月红赶紧转身到了珠宝盒子边上,给梅星甘挑起了珠花,一边挑一边说:“好有什么用,也不过是个太监罢了。娘娘,您今天就用这跟步摇吧,很素雅配着您穿的这身清水碧的外裳,十分般配的。”
梅星甘点点头,依旧笑眯眯地说道:“不是听说有什么‘对食’的么?”
这样一说,月红的脸更红了,说道:“娘娘——您再取笑奴婢,奴婢可就不依您了。”
梅星甘看着她那副样子,心中更是明白了几分,不过跟王上身边的人搞好关系,也是件很不错的事,能及时地了解到一些最新的情报。
笑了笑,便不再取笑她。
月红果然是个很不错的丫头,在挑选衣服和首饰上果真是独具匠心。
原本并不算十分华美的几件首饰,被她精心搭配在一起,就变得宛如巧夺天工一般。
尤其是配着这件清水碧的长裳,更是素雅中尽显雍容华贵。
梅星甘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这还是她穿越过来之后,第一次看见自己的模样。
无论是谁,如果有天你发现自己穿越了,那一定是非常希望自己穿越成一个大大的美人儿,然后遇见一个绝对英俊绝对温柔对自己绝对好的帅哥。
看着镜子里的她,还算满意地点点头,且不说波澜壮阔的胸部,便是那张小脸,也是眉眼如画,樱唇桃腮,十分娇俏可人。
“月红啊,这个发式叫什么名字?蛮好看的。”
月红笑眯眯地说道:“娘娘,今天奴婢给您梳的是飞凤髻,很配您的。”
刚准备好,就听外面喊道:“王上驾到。”
帅哥依旧冷冰冰的,身后跟着两个太监,一老一少,老的估计是传说中的李公公,少的肯定是小顺子。
月红赶紧跪下,梅星甘则依旧站着,杵在那里。
月红拉拉我,说道:“娘娘,快跪下行礼啊。”
还要跪下啊……
梅星甘很不情愿地跪了下来,双手在笼在袖子里使劲地摸手指画叉叉,心中狂呼:“我靠你大爷的,我还从没给活人下过跪哩!”
帅哥冷冷一挥手,说道:“平身吧。”
爬了起来,梅星甘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说道:“王上来臣妾这里,所为何事?”
帅哥回眸,冷冷地看着她,眼光如刀,射在她的脸上,冷飕飕如寒风扑面。
靠,是个王上了不起啊,有必要这样装酷么?
梅星甘毫不示弱,立刻回以同样冰冷的眼光,两道寒冰在空中碰上,哧溜溜地撞出一串冰花。
帅哥唇角微微一扬,说道:“今天太后设晚宴,宴请平西侯,你要参加。”
梅星甘翻了翻白眼,想道:“原来是太后设宴的事,还真以为是什么大事,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睡个回笼觉。”
“王上,觉得臣妾的身子可以去参加宴会么?”
争取下,能不去就不去。
帅哥将身子微微前倾,凑到她的面前,那张冷冷的脸上带着阴狠恶毒鄙夷的神情,说道:“爱妃的脸蛋白里透红,眼神清澈明亮,流光暗潋,看上去精神好得很啦。”
梅星甘继续翻着白眼,心想,早知道这样,就不用胭脂了,涂点白粉,弄得面色苍白。
“你这是什么表情,对孤,你居然敢翻白眼?”
帅哥对她的表情似乎很愤怒,最后这句话,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的。
梅星甘被那小李飞刀一样的眼神刺得有点不自在,微微退了一步。
长长吐了一口气,说道:“好吧,臣妾晚上参加就是了,你先出去吧,我要睡个回笼觉。”
说着,她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因为打得太投入,以至于眼角都泛着泪花。
帅哥的脸急剧地变化,由白变成青,由青变成绿,由绿又转成了紫。
终于,帅哥忍不住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狠狠地捏在手中。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梅星甘有点措手不及,脖子被掐,她拼命挣扎,但是怎么也挣不脱他的魔爪。
打老婆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对付坏男人就是绝对不能给他留面子。
这是梅星甘一贯奉行的宗旨。
既然挣不脱他的手,那就也要给他来点厉害尝尝,不就是夫妻间干架么?
梅星甘情急之下,揪住了他的头发,然后抓他的脸,拧他的耳朵,抠他的眼睛。
总之,女人打架能做的,她都基本都用上了。
面对突然间如此彪悍的梅妃,帅哥也显然有点措手不及,万万没有想到平时看上去温温顺顺言听计从柔柔弱弱的梅妃,在昏睡三天之后,突然变得如此彪悍了。
他一甩手,将梅星甘扔出了至少数米远,重重地砸在了一根柱子上。
那张俊俏的脸蛋,被梅星甘抓出了一条长长的伤痕,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他无比愤怒地说道:“你想死,孤就偏不人你死,孤要你活着,比死痛苦一千倍!”
一甩袖袍,恼怒地出去。
小顺子无奈地看了看月红,咧了咧嘴,跟在后面急急忙忙地跑走了。
月红赶紧去扶梅星甘,心疼地说道:“娘娘,摔疼了没?”
梅星甘一边揉着后腰,一边声吟着说道:“我靠他爷爷的,我又不是草包,哎哟……”
月红一直在为梅星甘捏着汗,不但无视王上,而且敢动手打王上的妃子,从古至今估计也就只有她家的这位梅妃娘娘了。
梅星甘躺在了榻上,说道:“月红啊,你跟我说说这宫里头的事情吧。”
月红点点头,将宫里面所有的人和事,全部跟她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这一说,就一直说到下午时分。
梅星甘知道了方才的帅哥王上叫连城顾,本来是极其宠爱梅妃的,后来梅妃出了一次宫,回来后,就失宠了。
虽然连城顾对她冷淡了,但是还是经常来梅妃的寝宫,虽每次都是冷言冷语,有时甚至拳脚相加,但是在外人的眼中,一直误以为王上还是如从前般的宠爱着她。
梅星甘听完了之后,心中不由一直嘀咕,那次出宫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想起昨天醒过来之后的情景,连城顾那凶狠冷漠的眼神,冰冷绝情的话语,这其中一定有个很大的结。
如果不解开这个结,就会越拉越紧,最终成为一个永远也解不开的死结了。
她记得他说过,让她最好忘记那天看见的事情。
那天,是不是指出宫的那天?
当时,她又看见了什么?会给她招来这样的祸事?
而且,今天也是很奇怪,太后设宴,宴请平西侯爷,关她什么事情啊,就算妃子都要出席,那派个人传个话,就可以了,没有必要亲自劳动圣驾吧?
这其中又有什么隐藏的秘密么?
还有,那个昨天来的那个穿着红衣来宣战的女人又是谁?
想着,不由又觉得有些头疼,只好闭上眼睛,缩在了被子里。
穿越就穿越吧,穿到深宫做个怨妇也就算了,没有必要还陷入复杂凶险的宫闱争斗之中吧?她可不想成为炮灰啊。
月红又在开始为晚上的宴会准备新的衣服首饰了,她说:“娘娘,晚宴的时候,您就穿这件大红的吧,上面绣着盛开的牡丹,很是雍容华贵,首饰就配着这套‘争春’好了。”
梅星甘缩在被窝里根本就没有心情去理会那些事情,便随口答道:“你自己看着办吧。”
黄昏时分,暮云四合,天边流光涌动。
梅星甘和月红已经在为晚宴准备了,这时,小顺子急忙忙地进来了。
他说道:“娘娘,据说今晚美妃娘娘会穿着大红的衣服参宴,配的首饰是‘争春’,您这边可别撞上了。”
月红看着选好的衣服,不由愁愁眉,说道:“我们娘娘选的也是这套,那可咋办啊?”
梅星甘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道:“小顺子,是不是所有的娘娘都参加晚宴?”
小顺子赶紧陪着笑脸说道:“回梅妃娘娘的话,只有比较得宠的几位娘娘才有资格参加。”
梅星甘嘴角泛着一丝冷笑,说道:“美妃怎么也有‘争春’这套首饰?”
小顺子怔了怔,月红说道:“小顺子,我们家娘娘自从上次醒了之后,很多事情记不得了,回头你去找御医想想法子,看能不能让娘娘尽快恢复记忆。”
“哦,原来是这样的,回娘娘的话,这套‘争春’是去年底赏梅的时候,王上赏赐给您和美妃娘娘的,放眼整个后宫,唯独您和美妃娘娘才有的。”
“王后都没有?”
“恕奴才多嘴,没。”
看样子,小顺子跟月红的关系真的很不一般,凡事都处处帮着她。
梅星甘嘴角的笑意更浓了,说道:“月红,就穿那套大红的,首饰配‘争春’,我倒想会会这个美妃。”
月红跟小顺子斜眼相望,很是无奈。
月红心中那个痛啊,人家美妃现在正得宠,而自家梅妃娘娘已经是昨日黄花,风光不再,这样下去,自己家的娘娘怎么可能斗得过美妃?
想到这里,小丫头恨不得将所有的家当全部整理好,随时准备回将军府。
梅星甘看着穿着好的自己,大红的衣裳,绣着娇艳的牡丹,宽大的衣襟,束起的蛮腰,半果的酥胸,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活色生香,香艳无边。
还有那套白银为底,黄金为瓣,宝石为蕊的‘争春’首饰,无论是发饰还是项链都显得雍容华贵,也将她衬得无比华丽,光闪闪亮灿灿,光彩照人。
看来,之前的梅妃果真是非常的得宠,单这一套首饰,就足以震慑整个后宫了。
她看着镜子里宛如凌波仙子一般的自己,很自信地一笑,就不信凭着自己这样好的皮囊,还打不败那个什么狗屁的美妃。
帅哥是她的,后宫也迟早都是她的。
唉唉唉,做女人就应该做个像她这样有理想有抱负的女人,这样才会有数不完的金银珠宝,用不完的锦衣玉食。
小顺子早已离去,月红领着她朝着宴会厅走去。
穿过来快两天了,这还是第一次出门,沿途果真是风景如画,每个角落都仿佛是一幅画。
月红说道:“娘娘,现在是春末,否则这花园里可是百花齐放,更美哩。”
梅星甘笑笑,月红可能是觉得她失去记忆了,有必要跟她提醒下。
一旁的岔道上转过来两个璧人,身后跟着几个侍女。
一个美人儿说道:“哟,梅妃姐姐,您身子刚好,也要去参加宴会啊?”
梅星甘放眼望去,就见这两个妃子都是年轻可人娇俏艳丽的,加上精心打扮,更显得娇滴滴美艳艳的。
月红小声说道:“淡蓝色衣裳的是李妃娘娘,微粉色衣裳的是明妃娘娘。”
梅星甘点点头,走了过去,笑了笑,说道:“李妃妹妹和明妃妹妹你们也去参加太后的晚宴啊?”
两人笑着点头。
梅星甘抬眼看见在前面花枝深处闪动着一团火红,心中动了动,说道:“那我们三人一同前往吧。”
说罢,挽着她们的胳膊朝着前面走去。
速度不快不慢,刚好能与那团火红的颜色碰上。
李妃和明妃看见撞上的一群人,脸上登时变了颜色,讪讪说道:“美妃姐姐。”
梅星甘心中冷笑,自己的判断果然是正确的,敢在今天穿红色的衣服的,不是王后就是美妃,而无论是哪一个,都是自己最强劲的敌手。
虽然李妃和明妃很微不足道,但是拉上她们两个,自己就不会感觉太势单力薄了。
此时,李妃和明妃才明白自己着了梅星甘的道,稀里糊涂地就被美妃误以为自己投靠在梅妃的身边了。
但,醒悟已晚,美妃的表情已经告诉了她们,她此刻很愤怒。
梅星甘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说道:“美妃妹妹,你也去参加宴会么?”
美妃果真不愧是骄纵侍宠的人,居然带着五六个宫女,一行人浩浩荡荡,十分惹眼,哪里像梅星甘,只有月红一个。
在架势上,就远远不及美妃了。
李妃和明妃想着,更是恨不得拿脑袋撞墙,早不走晚不走,结果撞上了梅妃,被狠狠地利用了一把。
现在,梅星甘的架势可是直接将美妃压倒了。
所以,美妃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美妃冷冷地笑着,说道:“梅妃姐姐,你身体刚刚痊愈,还是不要乱出风头的好,免得风头没出着,触到霉头了。”
梅星甘笑得很妩媚,说道:“妹妹多虑了,姐姐我身体一直很好,即便是再昏迷个三五天,睡一觉照样是生龙活虎,连王上见了,都忍不住要夸一夸。”
美妃的脸色变了变,冷笑着说道:“那就恭喜姐姐了。”
说着,不再理会她,转身准备继续前行。
此处是个岔路口,美妃从一旁的小道过来,要转到梅星甘走的这条道上,才能到达宴会厅。而此刻,她被梅星甘堵在了岔路口上了。
梅星甘岂能让她抢了先?
身形微微动了动,就已经到了前面,将美妃挡在了身后。
小道不是很宽阔,两旁都是花枝,梅星甘拉着月红刚好将整条道都占了,美妃要想超过她们,只能从花枝下面钻过去。
美妃咬牙切齿,却又没有办法,只能忍气吞声地跟在梅星甘的后面。
而李妃和明妃则是非常识趣地退到了最后,不敢再参与到她们中间来。
好不容易走完了这条小道,拐到了一条宽阔的道上,美妃以为终于有机会超过前面这个病怏怏地梅妃了。
可是,没有!一点机会都没有!
她哪里知道现在的梅妃可不是以前那个娇弱弱,处处忍气吞声的梅妃了。
现在的梅妃是女子马拉松的教练,也就是说,长跑对她来说是很随便的事情。即便现在她的身体不是很配合,但经验丰富的她,也是能用娇弱的身体跑出骄人的成绩来。
其实,当初,若不是梅妃的软弱无能,也不至于让美妃后来居上,压在她的头上。
梅星甘拉着月红在前面飞快的小跑,一会就将美妃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待到了宴会厅的时候,梅星甘特意在门口等了下,待美妃接近之时,她笑眯眯地伸手做了个V字。
虽然美妃看不懂是什么意思,但是看着梅星甘那得意洋洋的神情,她就一肚子的火。
有火没处发是件很郁闷的事,一回头刚好看见两个替死鬼。
李妃和明妃一对上美妃那如狼似虎的眼睛时,不由浑身哆嗦,差点栽倒在地上。
两人互相搀扶着,不至于倒下去弄脏了新换上的衣裳。
美妃虽然一路小跑,依然没有超过梅星甘,心中不爽,加上看见梅星甘穿着衣饰又是与她的完全一样,明摆着就是挑衅嘛。
她越想越有气,不觉间已经是两眼喷绿火,射在李妃和明妃的身上。
两人终于华丽丽地栽倒在了地上。
美妃想道:“以后再收拾这两个墙头草,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将梅妃比下去。”
早在梅星甘进去的时候,门口的太监就已经喊了出来:“梅妃娘娘到!美妃娘娘到!李妃娘娘到!明妃娘娘到!”
于是,里面的人都知道梅妃排在了美妃的前面了。
梅星甘开始以为昨天去她房中宣战的那个穿着大红色衣服的女子,就是美妃,但是今天一见,听她的声音,却又不是,心头便存了这个疑惑。
不知道那个敢于去她房中宣战的女子,会不会也出现在今晚的宴会之上?
这时,太监高声喊道:“太后驾到!王后娘娘驾到!”
就见从外面走进一群人,为首的是个五十来岁的妇人,穿着雍容华贵,高耸的发髻上插满了各式各样精美的发饰。脖子上的金链子像一圈圈的猪大肠,挂在上面,压得老太太背都要直不起来了。
加上妆化得比较浓,整个人看上去就仿佛是农村一夜暴富的暴发户,恨不得将所有金银珠宝,全部戴在身上,以显示富有。
旁边的王后倒是个清新可人的漂亮妞,不过浑身上下所有的图案,无论是衣服还是首饰,清一色的牡丹图案,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国母,无比庸俗。
美妃赶紧迎了过去,从另一侧扶住了太后,笑意盈盈地说道:“太后,您慢着点儿。”
然后眼波轻轻一挑,对王后说道:“姐姐,今天您的装扮可真的是很艳丽,处处昭显着雍容华贵啊。”
王后看着她身上大红的颜色,心中很不愉悦,面上却是笑眯眯地说道:“妹妹的穿着也是很富贵啊,这颜色可真的是很显眼,难怪你我姐妹二人都看中了。”
美妃心中自然是明白王后的意思,是在暗示在知道她会穿大红色的衣服后,居然还敢穿着同样颜色的衣服来。
莫非是想与她这个王后一争高下?
美妃心中冷笑,她确实是这么想的,王后这个位置,迟早是她的。
她不动声色,只是淡淡笑着说道:“姐姐,与你眼光相同的,可不止妹妹一人啊。”
王后顺着她的眼光看去,轻飘飘地落在了梅星甘的身上,登时眼底勾出了一道深深的阴影,唇角微微地抽动着。
对付风头正劲的美妃可能有点困难,但是对付已经过气的梅妃,她还是易如反掌的。
她也不清楚一点,那就是现在的梅妃,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忍气吞声如面团好揉捏的梅妃了,她要对付的话,怕也是并不比美妃容易。
太后坐在了中间那张铺着厚厚白狐裘的椅子上,放眼望去,一眼就看见了身着大红衣裳的梅妃。
梅星甘本来在一边冷眼看着美妃和王后,现在碰上了太后的目光,赶紧贴了过去,笑着说道:“太后。”
太后笑了笑,说道:“小梅儿,来,坐在哀家的身边。”
可是,她的身边已经坐了王后和美妃,王后是未来的后宫之主,所以太后此话一出,美妃的脸上登时变了颜色。
梅星甘没想到自己这个身体的前任,居然很得太后的赏识,如此一来,得更要跟太后多接触接触,增加增加感情。
美妃只好站了起来,往旁边的一个椅子上挪了挪,眼中喷着火。
进来前就已经输给了梅星甘,进来后,又输给了梅星甘,这口气她无论如何也要出的。
正想着,外面的太监高声喊道:“王上驾到!平西侯爷驾到!”
除了太后之外,所有人都起身行礼。
梅星甘看着一脸冷漠的连小白马,不由捂着嘴想笑。
在连城顾的脸上依旧保留着她早上挖的几条抓痕,鲜红如血,在那白皙的面庞上,尤为醒目,与那冰冷的面容极不相称。
再看那平西侯爷高凌,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异常威武,国字脸,浓眉大眼,唇红无须,一看就是个久经沙场的汉子,十分健壮。
两人是单独设的桌子,很小巧别致,另外备了美酒佳肴。
梅星甘瞧了眼,连城顾桌上的菜肴明显的要比高凌桌上的要多要精致。
再看自己桌上的,也许是沾了太后的光,所以虽然没法跟连城顾的比,但也花样百出,极其精致。
宴席开始,连城顾敬了高凌一杯酒,脸上竟是难得的展开了笑颜。
梅星甘看在眼中,不由暗道:“其实,这个死鬼笑起来还是蛮好看的,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高凌很有风度地站了起来,微笑着回敬了他一杯,十分客套。
梅星甘看着喜气洋洋的宴会场面,心中很是开心,难得这小子还能对一个人展开笑颜的,也难得大沥朝还有这么好的侯爷。
真是难得啊,不仅能征战沙场,还能跟国家的领导阶层搞好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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