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翻墙
林颜只好把椅子挪出来一点，肢体僵硬的坐了上去。脊背挺直，时刻做好防御准备。
“林颜，这个时候应该好好读书，不要整天想着不该想的事。”地中海自己拿起茶杯喝了两口，喝的时候眼睛却没有离开林颜的身上。
“老师，不会的，我没有想着什么不该想的事情，我现在一心只想好好学习。”林颜说。
“那怎么有人说看见了你和一个男生很亲密的出入一家餐厅。”地中海又开始严肃起来。
林颜想起那天和心心男友一起从餐厅出来的时候被心心班主任看见了，肯定是那个八婆。“谁说的？没有的事不要乱说。”林颜假装愤怒，让地中海误以为自己是被诬赖而感到生气的。这一招，她经常用。尤其是林颜的母亲怀疑她成绩降低是因为偷懒所致的时候。
地中海哦一声表示怀疑，他没想过林颜这个外表文静柔弱的女生居然也敢对自己的班主任红脖子。“不要太激动，人家肯说你也是为你好的。”#_#
林颜把面部表情缓和了下来，“不好意思，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被别人误会的滋味不好受啊。老师，你应该也不会像被人误会吧。”
地中海见林颜的态度转变之快，心里默想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丫头还挺机灵的。“既然你说没有，那老师就相信你。”
谁要你相信，你这个披着人皮的渣渣。林颜不屑一顾，她没有接下地中海的话，只是静静地坐着，沉默着。
林颜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地中海瞅着她的表情，可能是带着分析审查的，但肯定不怀好意。就这样过了漫长的几秒，因为门没关，背后被夜间的冷风吹得凉嗖嗖的。
“还有什么事吗？今天的作业可多了，有的今晚就要交了。”林颜尽量让自己显得很焦急，比热锅上的蚂蚁还烫。“而且还很难呀，有的需要讨论。”说着站了起来要走。
“是这样啊，”地中海抬起头，镜片闪过头上灯条的颜色，“老师还想跟你多聊一会呢？好好分析的学习情况，最近进步很大啊。”地中海眼里有些不愿意。
林颜心里一阵作呕，“那老师下次有空的时候在请我喝茶吧。”然后傻咧咧的笑着就迫不及待离开了办公室。
地中海盯着藏青色的杯子，手指扣了扣桌面，不悦。这个林颜，嘴巴上说着叫我下次请她喝茶，刚刚到给她的茶水还纹丝不动，完完整整的在杯子里。这个林颜啊，平常表现得很崇敬我，难道是我看错了吗？
办公室外，林颜由一开始的步伐匆匆逐渐放慢脚步，她回过身去，看了眼那个墙体白净的办公室。还真是侮辱了那那堵墙。林颜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眼神是多么凌厉，都可以在墙上留下几个深刻的痕迹。
“她在干什么呢？”恰巧欧阳平刚从厕所吸烟回来，看见对面教学楼的林颜眼神怪异的盯着办公室外的那堵墙，“施咒吗？”欧阳平耸了耸肩，却闻到厕所里带来的氨气，“臭死了，老爸就不能多投几个钱，提高一下厕所的质量吗？”仿佛只要在厕所多呆一会，厕所里的那股异味仿佛就像有了粘性一样，死死的粘在衣服上。好久才会散去。
所以，他准备晚点再进去教室。他看见林颜站在教室门口外徘徊，迟迟没有进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欧阳平决定过去打发时间。
“你在这干什么？又被人欺负了吗？”欧阳平的语气里带着调侃，“没有。”她想起上次自己在马路的傻样，头也不抬。
“那你在这傻站这干嘛？”欧阳平问。
“你干嘛，我就干嘛咯。”林颜想也不想就说了。
对方一听就笑了，“好臭啊！”
“有吗？”林颜抬手嗅了嗅自己的衣服，发现并不臭。“你什么意思？”
“我刚刚在厕所里抽了烟，你不是说，我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吗？”欧阳平笑得露出了自己的小虎牙。
听完欧阳平的解释，林颜嘴角抽搐，马上离开他远远的。很明显就是嫌弃他。
欧阳平见状还特意走了过来，“现在不会臭了，不信你闻闻。”说着要把自己的抖了抖衣服。
林颜狠狠的赏了他几个大白眼。
“如果你不是在抽烟，那你刚刚在干嘛？”欧阳平有些好奇她那怪异的眼神，是因为什么事。
“是……”林颜想说欲止。
“要是谁欺负你就只管说。你表哥叫我要多照顾照顾你，我答应了就会做到。”欧阳平的意思是叫林颜有什么尽管说。
林颜看了周围两眼，“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那我们出去说吧。”欧阳平望向校门口的方向。“可是，现在还在上课时候，怎么出的去。”
“跟我来。”
林颜看着眼前低矮的校墙，上面都是枯萎的藤蔓，墙头上有些部分还有少许的玻璃渣。“额，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林颜压根就不想翻墙。“那还有个狗洞。”欧阳平指向矮墙的右下方，“说点事人类想的办法好吗？”林颜有些无语，“算了，算了，跟你讲一个人渣的事还要翻墙，不值得。”
欧阳平整个人靠在校墙上，双手抱臂，“你是不敢吧！我看你从来就没有翻过墙壁吧！你丢不丢人。”
林颜无语，“没翻过墙就丢脸了，该丢脸的应该是你这个经常翻墙翘课的人。”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你连翻墙这个最基本的技能都不会，以后怎么在社会上混。混。身为年轻人，应该勇于尝试。”欧阳平滔滔不绝，不断地捧高翻墙的重要性。
林颜毫不示弱，决定举个例子吓吓他。“我不干，摔下来很难看。我记得没错的话，前几个礼拜，隔壁学校就有一个半夜翻墙去网吧的，直接头着地，宝贵的生命就这样overle了。”
林颜还准备继续讲下去，“关于翻墙的危险性现在你知道了吧，”可是话还没讲完，欧阳平就一脚踏上事先准备好的破椅子上，一鼓作气就爬上了墙头，林颜都没看清他的动作。
“快上来，巡逻的过来了。”欧阳平半蹲在墙上，伸出了一只手。“什么？”林颜转过身去，看到一个身材矮胖的男人举着手电筒往这边跑来，“你们在那干什么，快点给我下来。”那个巡逻的男人手里拿着的手电筒照射出来的光随着他的沉重的步伐摇摇曳曳，穿透过昏暗的空气。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被抓到真的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眼见巡逻的越来越近，林颜只好一脚踩在椅子上，一手拉住欧阳平的手，稀里糊涂就上了墙。“你安全了。”欧阳平说。
“快跳吧！”林颜说罢就跳了下去。紧接着，欧阳平也轻松的下来了，这样的小墙是难不倒他的。
“啊！”黑夜里，女生尖刺的声音穿透厚重的空气，还好这离教学楼有一定的距离，又有许多的树档着，教学楼的人听得不怎么清楚。“你怎么不告诉我，这里是烂泥摊啊。”林颜抬起一只脚，校裤上裹满烂泥。”一旁的欧阳平则一点是都没有，“你也没问啊？”实际上他也不经常来这翻墙，上次翻的时候，还没有那坨烂泥。
“快走吧。”林颜就害怕巡逻的追上来。欧阳平却说，“你放心，他不会追上来的。”看起来胸有成竹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林颜从烂泥中走了出来，
“因为，谁会那么傻，特地翻墙来追学生，抓的到就抓，抓不到也不关他的事，反正在场只有他一个人。既然你要走，那就赶紧走吧。反正迟早都要离开这的。”说着欧阳平走在了前面带路。
果然，巡逻的手电筒只是在高于矮墙的上方照了几下，就消失了。
但林颜的心情很糟，她跑上跟前。“喂，欧阳平，现在怎么办？我的右脚在跟我哭诉，它说它又湿又冷。”
欧阳平看了看林颜的右脚，惨不忍睹。他捂上自己的眼睛，“现在，现在啊，你可以跟我讲你本来不能再学校讲的事。”
林颜气的肺都快炸起来，“这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啊。”这家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啊。
“反正我是不会把我的裤子给你穿了。”欧阳平继续向前走。
“谁稀罕啊。你要去哪？”林颜赶紧跟了上来，这个陌生地方她从没来过。
“你们女人就是麻烦，不就是脚上沾了点泥巴吗嘛，遇到事情只会怎么办怎么办的瞎叫，想想办法不就可以吗？”欧阳平淡淡是说，虽然他陈诉了一个比较普遍的事实，落在了林颜耳朵里，有点刺耳。
因为她觉得，她是那普遍外的女生。“什么叫一点点泥巴，想办法想办法，你这么有办法，怎么还没想出来。”林颜毫不客气，借着路灯，说话时她的眼光扫到欧阳平的裤子上其实也沾了不少泥。
她闭上了嘴。
他平常看上去一尘不染的富二代被粘上了泥巴居然什么还能那么若无其实。话虽然不能这么说，难道她平常人就活该粘上泥巴却什么都不能抱怨吗？可是，至少，他的裤子也脏了。也许是出于心理平衡，林颜闭上了嘴。
欧阳平原本以为林颜还要继续喋喋不休，可是突然安静了下来。只剩路灯清冷的将他们包围。
“你怎么不抱怨了。”欧阳平问。^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