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在哪?我已经死了吗?”当罗修绝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简易的担架之上,被人抬着不断的前行着。
罗修绝心下一片茫然,暗道:“看来我是真的死了,阎罗王都派了两个鬼差来收我了。唉,死了也好,很快就能见到父亲了,就能和家人团聚了。只可惜我本领低微不能报那灭门之仇,又有何脸面去见父亲啊!”
“都说人死之后会被带到地狱去,也听说阴间昏暗不见天日,可我怎么好像看到太阳了啊?不对,怎么还有这么多树啊?难道我……”想到此罗修绝心脏蹦蹦直跳,再看看头上大片大片的树枝树叶,太阳虽被那浓密的树叶给遮挡着,但总有一些光线透过缝隙照了进来。
罗修绝想动一下看看抬着自己的是什么人?是谁救了他?可是发现全身没有一丝的力气,右手剧痛传来,差点没让他再次昏过去。
就在罗修绝与疼痛做着精神搏斗时,一个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喂,阳义,我们是不是迷路了,怎么走了这老半天还在这个林子里晃悠啊?”宇文修一脸郁闷道。
#_#前面的阳义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开始只是以为这片森林太大的原因一时半会走不出去也很正常,不过如今听到宇文修也这么说,他不得不停下来了。
打量一下四周,阳义道:“奇怪了,我们可是一直看着天上的太阳走的啊!怎么会迷路呢?”
说话的正是阳义与宇文修哥俩,至于担架上的那位,不用说,就是被黑袍人一掌打进河里的罗修绝了。说来也巧,罗修绝被黑袍人打进河里与阳义他们借来逃跑的那条河是同一条河。只不过罗修绝再上游,阳义他们在下游罢了。再加上昨夜突降大雨,河水上涨,就一路把昏死的罗修绝给冲到了下游来。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被来到河边洗衣服的宇文修给发现,并将其给捞了上来。
阳义与宇文修见他虽然还有口气,却因伤势过重一直昏睡不醒。对于这种内伤他们又不会武功当然也就不懂了,只是将罗修绝那条骨折的右臂给粗略的固定了一下。
二人在火堆旁边烘干了衣服,消灭了那只烤野兔,又等了小半天还不见罗修绝有苏醒的迹象,心里不免有些着急了。
怎么办啊?总不能把他就这样丢在这里不管不问吧?那也不是我们这些自命大侠的人干的事啊!救都救了,好人做到底吧,哥俩又忙乎了一阵子,做了个简易的担架抬着走吧!
这一走就走到了现在,如今日已过午了愣是没走出这片林子。一路上再加上抬着个重伤员,早上的那只野兔早已经消化没了。
阳义见宇文修呼吸有点急促了,知其已经累了,便道:“我们歇会再走吧,这片林子有点古怪。我们最好小心点。”
阳义凭着猎人的直觉提醒着宇文修,宇文修也是一脸凝重的道:“是啊!你看看偌大的林子连只鸟都看不见,静的让人有点毛骨悚然。”
阳义经宇文修这么一说也立刻感觉到了这片森林的诡异,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本来头上还有鸟叫的林子怎么突然一下子安静全都不见了。这一路走来甭说鸟叫,就连一只蚂蚁也没见到啊!
看了看四周,一片寂静,静的有点阴森,让人心里一阵发毛。阳义感觉到自己背后凉飕飕的,宇文修也难得的安静了下来,随着他们停止了对话,整片林子一下子静的几乎都能听到他们紧张的心跳声。
“放我下来吧?”
在如此寂静阴森的森林里,这个声音显得那么的突兀,阳义和宇文修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
阳义则转过头来,看着背后的担架道:“你醒了是吗?”
罗修绝动了动有些疼痛的身子,艰难的坐了起来道:“是你们救了我?放我下来吧!”
宇文修见他醒来心里大喜道:“你醒了,太好了,是我们救了你,多个人多个伴嘛!”
想想也是,在这如此诡异阴森的林子里,突然多了个大活人,任谁见了都会打心里感到高兴。安静固然好,但太过于寂静就说明有问题了,一个人在这种情况之下很容易从心底生出一种恐惧感,如果长时间处于这种状态,人就会先从精神上出现崩溃。如今看到又多了个人,宇文修就像黑暗中找到曙光一样,毕竟多个人多份力量嘛。
阳义见被他们救下的人醒了过来,本来紧张的脸上也稍稍的镇定了不少。可以这么说,罗修绝这个时候醒来对他们心理上的帮助是不可估量的,也是非常有效的。
其实,罗修绝除了那条手臂断折以外,其他的屁事没有。如果非说要有的话,那就是遭逢巨变心力有些憔悴,才是他昏睡这么久的原因。
说到心,不得不说说,为什么那个黑袍人如此自信的一掌罗修绝竟然会没事呢?那黑袍人之所以如此自信是因为他那一掌唤做‘蚀心掌’,此掌顾名思义作用于心脏,被其击中者先是心脉被对方震断,而后将真气注入其中一点一点的腐蚀心脏,到最后化为一摊血水。
一般被击中之人,不会有任何的痛苦,并且全身上下找不到任何的伤口。此掌曾经在天下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很多武林人士不明不白的惨遭毒手,死者都是脸色如常,安详平静,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正常死亡一般。也曾有那些死者的家属好友为其验尸,结果都是一无所获,不了了之。一时间武林中人心惶惶,人人自危。直到数年后,昆仑神门出了一个绝世神医,江湖人称‘神公’才将真想大白于天下。
神公将那些死者的尸体逐一解剖了一边,发现所有死者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心脉断绝,心脏处一片污血。这在当时是不与许的,毕竟死者已矣入土为,为此神公可没少被江湖上的人说三道四。
神公知道真相以后,并将它公之于众,这才堵住那些好事者的嘴。并且还发现此掌虽然歹毒,却有个最大的弱点那就是必须命中心脏部位,不然最多也只是给对手造成一些肉体上的疼痛,并不能威胁的生命。
要说这罗修绝也真是个天生的怪胎,心脏居然异于常人。正常人的心脏都长在左边,这小子却是长在了右边。纵然任那黑袍人部位拿捏的再准,也不会想到这一层吧,活该天不灭他,捡回了一条小命。
阳义、宇文修二人赶紧放下担架,去扶罗修绝。虽然此时的罗修绝能够站着,但从其脸上可以看出他的疲惫与憔悴。
阳义一脸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罗修绝点了点头道:“我还可以,谢谢你们救了我,我还是自己走吧,这样也不拖累你们。”
宇文修一听可不高兴了,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虽然我们没啥大本事,但也绝不会见死不救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宇文修,他叫阳义。我们两都是孤儿,以前靠乞讨为生。”
宇文修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两眼巴巴的望着罗修绝。
罗修绝听到孤儿两个字,想到了惨死的父亲和母亲,还有全庄那些无辜的人,心下一阵悲凉,哀声道:“我叫罗修绝,如今和你们一样也成了孤儿。”
阳义见他情绪低落,不肯多言,知其恐怕有变故在身,也不多问,只说了句:“一切都会过去的。”
宇文修可就没他这么心细了,听到罗修绝也是孤儿,没心没肺的笑道:“哈哈,原来你也和我们一样啊!遇见了就是缘份,不如这样吧,反正你也没地方去,不如跟着我们一起吧。”
罗修绝心下大震,遭逢巨变之后自己也是茫然无措。再一联想到从今以后孤伶伶的一个人,就不免一阵悲戚。看着一脸热情的宇文修,又看了看目光真挚的阳义,心里一阵温暖,遂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离阳义他们所在这片森林西北数十里处,有座山庄,唤作秋雨山庄。
此时,秋雨山庄的正厅之上,端坐二人,脸色凝重似乎在谈论什么。
上首一人面如冠玉,目若朗星,颌下留有短须,一身青衣长袍,此人正是秋雨山庄的庄主秋云庭。对着下手那人道:“二弟,此事非同小可啊!那罗锐虽然武艺不精,但胜在为人正直豪爽,平素也不与人结怨。焉能遭此灭门之灾呢?”
下手那人一身白衣,要是阳义他们在此定能一眼认出,不是齐烨又是谁啊。只见他轻抿一口手中的香茶语气凝重道:“是啊,大哥,我赶到时,已经晚了,全庄上下一百四十于口无一生还,这是早有预谋的。”
原来那晚齐烨出了茶馆,突然感到一股真气的波动。武功到了他这个程度,能够感应到周边方圆数十里真气的波动很正常。除非是有人故意控制真气的外泄,不然他不想感应到都难。
在秋雨山庄的势力范围内有人打斗,并将真气外放如此之远。做为秋雨山庄二把手的他又岂能不管。不过等他感到现场之后也不禁被震惊了一下。遍地的尸体,血水和着雨水流了满地,全庄上下无一生还。竟然在秋雨山庄的管辖范围内生出如此惨事,这是对秋雨山庄赤裸裸的挑衅。当下他不敢耽搁便火速赶回秋雨山庄,并向秋云庭汇报此事。
秋云庭眉头深皱道:“这事先不要张扬,你着手派人去调查此事,他们既然是冲我们秋雨山庄来的,就还会再有行动的,你密切关注此事,争取找出幕后黑手。对了,最近江湖上看来不太平了,让欣儿以后就呆在山庄不许到处乱跑。”
齐烨点头称是,不过一听提到秋若欣,又不免感到有些无奈的道:“欣儿,没事吧?”
一想到秋若欣这个二女儿,秋云庭的眉头皱的就更深了:“这个丫头,任性胡为,不听管教。昨晚回来之后居然跟我吵着让我去帮她抓两个叫什么宇文修和阳义的小叫花子。”
齐烨笑而不语。秋云庭继续道:“听说那两个小子你也见过。是怎么一回事?”
齐烨当下便将茶馆里的事跟秋云庭如此这般的讲述了一遍。至于其中秋若欣对宇文修动情的那段直接被隐去了。
“大哥,有件事可能你没注意到,具欣儿回来时所说。阳义他们逃跑的那条河的下游对岸可是天下十大禁地之一的‘不归林’啊!我担心这俩小子别不知轻重的误入其中啊?”齐烨一脸担忧的道。其实他对阳义和宇文修还是满有好感的。
秋云庭则是一脸微笑道:“二弟,你多心了,欣儿不是说了他们向上游逃去了吗?”
齐烨则不然的道:“大哥,你有所不知,我虽然与那俩小子相识不长,但我总认为那是他们故意说给秋福听得。”
“他们两个孩子而已,能有如此心机?”秋云庭一脸诧异道。
“唉,但愿他们没有吧!”齐烨也是的一脸的担忧道。
秋云庭见此感觉话题有些沉重,便对齐烨道:“今天就到这里,二弟还是赶紧下去布置一番吧!”
齐烨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做过多的纠缠,遂起身道:“那我先去了。”
看着齐烨即将走出大厅,秋云庭叹道:“唉,起风了!”
齐烨的身子明显顿了一下,没有任何的言语传出,迈步走了出去。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