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起瓶子破碎的一面,玻璃瓶的碎渣子直接扎进了我手掌里,我拉着她哥的手,指着脖子说你来吧,不是给你妹子出头儿吗?她是你妹子,也是我女人,你少在这跟我唧唧歪歪的,今晚上我陪着你是给李青面子,你不是牛1逼吗?来吧。
她哥楞住了,半晌没有吱声,我说好,你不来,这事儿翻过去,我叫你声哥,你给我点儿面子,也给自己留点儿余地。
说完我用满是鲜血的手在她哥脸上抹了个一团糟,看着她哥一脸血污,心里堵的厉害,这酒喝的太操1蛋了。
大伙儿坐了一会儿,觉得乏味,没有人唱歌玩乐了,情绪也平息了,我说哥几个带着咱哥回去休息吧,帮哥哥收拾干净,我去把手包扎上。
兄弟们这才扶起她哥,我说哥哥对不住,老弟也喝多了。她哥摇摇头,好像酒劲儿上来了,也可能被我的血弄恶心了,看样子要吐,我摆摆手结了帐准备找个诊所。
李青和小广追上了我,我说李青对不起,李青没有答话。我看看小广,一脸尴尬,我说小广见笑了,兄弟失态了。小广说没事儿没事儿,边从包儿里掏出纸巾给我包上,说我陪你去,我说别了,回去照顾哥哥吧,你心细,那帮彪子要照顾她哥没准就把她哥祸害了,李青陪我就行。
#_#小广没吭声,我拉着李青走了很远,回头看看,小广还站在原地,看着我和李青一副难以言明的神情。
直到包扎完了李青还是不理我,夜晚城市中川流不息的车辆旁,我和李青是两只小小的蚂蚁,人这一辈子很难过的无欲无求,很多人争名争利,不停的往身上增添那些虚无扯淡的光圈儿,为了李青,我也重新读书,我也想做个所谓的有素质、有前途的青年,我不懂李青为什么不理我,她难道不明白我所做这一切是为什么吗?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李青,我们的结合难道也只是一桩长期的交易吗?
晚上三中全会,白的啤的红的灌了一肚子,刚才一折腾我也隐隐觉得难受,我说李青别闹了,乖,老公不对,不该和你哥发生冲突,跟我说说
“啪!”
话没说完,李青给了我一嘴巴。
懵了。
“肖大宇!我跟你快两年了,你家要钱没钱要权没权的,你凭什么跟我家人动手动脚的!你以为你是谁?离了你我还活不了吗?早知道当初就不跟你这个爱喝酒的穷光蛋!早知道当初就该把孩子生下再离开你让你孩子亲眼看着自己这个操1蛋的爹!”
“啪!”
没错,我抽了李青一耳光,我竟然抽了李青一耳光。
彻彻底底的懵了。
李青那天哭的很伤心,说肖大宇你该死,我把最好的年纪给了你,你竟然动手打我。
我无话可说,我跟李青动手了,还有什么道理可讲。
夜幕下的城市很美,江风拂面,到处都闪烁着明媚的灯火,我和李青是两个无助的孩子。
天大地大,何处是我家?
我抱着李青,李青挣扎了下,接着趴在我怀里哭得更大声。你是不是想听到我对你说对不起?对不起李青,我说不出口,我不想让自己本就丑恶的嘴脸变得更加猥琐不堪。
在立交桥上,两个疲惫的人疯狂的汲取着对方的体温,哪怕只有一点点,那个时候的我们,相信爱情是可以支撑我们一辈子的。
回到宿舍,看到李青的眼睛还有些红肿,给她冰了条毛巾,李青扭头进了我的卧室。
她哥在老谢的床上仰着,睡的酣畅淋漓。几个兄弟一脸菜色,看见我只是点点头,看样也被折腾的不轻。
老谢说她哥回来就安生了,洗了把脸对着镜子嘿嘿笑了半天,然后搂着老谢的脖子说没喝够,估计是醉了。
我说辛苦了同志们,老谢指着我说这厮好生聒噪。这话一出哥几个都笑了,刚寻思好好扯会儿,卧室传来李青冷冰冰的声音:
“肖大宇,你来。”
哥几个都一脸贼笑,一休捂着嘴说:这是要去交作业了。
六崽搭茬说我撕点儿卫生纸,来个纯手工自选题,哎老谢,上次你在书摊儿上买的那本春宫画册呢?
老谢老脸一红:“休得胡闹!”说罢拂袖而去,我朝着大伙儿乐乐,转身回了卧室关上了门,刚想抱抱李青,李青直接打开我手,掀开床单,说你给我解释清楚。
看着床单下面那沓东西,我的脑袋炸了一下。
我不知道我的卧室为什么会出现这东西,李青知道我没有用这个的习惯,最尴尬的是其中还有用过的,看着那里的白色液体我的酒意涌了上来,捂着嘴差点儿吐出来。
“心虚了太紧张了是吧?紧张过度导致呕吐是吧?”
李青咄咄逼人不冷不热的这两句又把我涌上来的呕吐物咽回去了,我说李青你知道我不用这东西的,肯定是那几个小子在我不在家的时候带人回来胡闹。
李青看看我,冷笑一声说跟我一起不用,跟那些脏女人一起谁知道你用不用?
看着李青的眼睛,那瞳孔里有着戏谑、讥讽的光芒,李青,难道你不再信任我了吗?
“都他1妈滚出来!”
我站在客厅像只疯狗一样叫唤着,弟兄们陆续来到客厅,不知道这接近凌晨的时候我在发什么疯。
“我床下面的东西谁放的?”
“啥东西?”大伙儿横七竖八仰歪在沙发上,我一一打量着他们,忽然觉得沮丧,这帮子兄弟怎么会坑我害我呢
说完我无力的坐在地板上,肖大宇,这帮穷哥们一直真心真意待你,你有什么资格去怀疑他们?
“李青生气了,床单下面有那些东西,还有用过的。以后别随便带着不明不白的姑娘回来了。”
大伙儿一致把目光射向了六崽,六崽满脸无辜的嘟囔着不可能把姑娘带进大宇的卧室里乱搞。
大伙儿劝了我几句都回去睡觉了,我一个人趴在阳台上看着天空,今晚的月亮很瘦,李青想必还在生我的气吧?她哥的鼾声真大,为什么喝了这么多酒,我还是清醒着的?
天刚放亮,她哥从老谢的卧室出来了,看我坐在阳台上,说大宇你怎么还没睡,走过来看见我手上的纱布一脸错愕:
“哎呦你这是咋搞的,怎么还受伤了呢?”
我心想要不是你丫昨晚上也不能搞的这么乌七八糟,你要没醉,咱们就能通宵唱歌,李青就不会跟我发脾气,我就不会做那么操1蛋的事儿,要是不回来,李青就不会看见,我俩也不会一晚上吵两场,要是一切正常现在都坐车就看我老丈人丈母娘了。
我说没事儿,碰了一下。她哥还摇头晃脑的说真是不小心,以后得注意点儿,这么大个人了。
我冷着老脸嗯了一声。
然后一切照旧,老谢起来拖地,看我的时候眼神分外的幽怨,老谢同志,辛苦了。
一休和六崽乱着头发满嘴臭气的仰在沙发上扯淡,小广在厨房做早饭,李青也起床了,眼睛还有些肿,她朝我看了一眼,那个眼神,让我觉得很陌生。
李青好像没有休息好,上了车就昏昏沉沉的睡了,我扶了扶她的头让她能更舒适的靠在我肩膀上。她哥酒没醒干净,硬憋着没吐,脸有点儿发青,看的我好生欢畅。
吃早饭的时候一切看起来还是那么自然,一休六崽嫂子长嫂子短的帮我哄着,李青也答应着,还和小广约好回来一起去买衣服,她哥喝了杯牛奶,怕自己尴尬就和老谢谈论人生,结果老谢几段大哲学把她哥顶到卫生间吐奶去了,我闷着头不说话,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是我和李青之间第一次产生这么尖锐的矛盾,破镜可以重圆,但裂痕是永远消失不了的,我和她之间最根本的矛盾,就是她的眼光越来越高,我却还是依旧停滞不前。这不怪她,努力到最后依旧一无是处那还是失败的,不要奢望一个艺术家会瞧得起一个鼠目寸光的乡绅。
我爱的是炕头儿庄稼,她爱的是跑车豪宅。
在李青家呆了两天,相安无事。在他家人面前我俩亲亲热热相敬如宾,私下里只有我们两人时会觉得尴尬。她哥依然酒兴甚浓,有了前车之鉴吃饭的时候我尽量不挨着他,这个倒霉蛋儿总能带给我极大的创伤。
李青小时候学手风琴,不忙的时候,我们会坐在一起,用她家那把破吉他尝试着合奏下,遗憾的是,我们想配合的《白桦林》直到最后也没有成功,我一直找不到音准,我们最终还是没有达到所谓的琴瑟和鸣。李青的妈妈喜欢让我们朗诵我们学过的诗歌,教材是相同的,那首《致橡树》,到了今天已经记不太清楚,依稀记得的,是夕阳西下那团柔和的日光映射在李青的脸上,就仿佛回到了当初一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