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谢扛了箱啤酒回来,小广看我们要喝酒,忙去厨房给我们炒菜去了,老谢把桌子上的东西扒拉到地上,盘着腿在桌子上码瓶子,说今天要和我大战双熊,拿下六崽和一休。
不一会儿小广就把几盘小菜端上了桌,小广做菜没的说,一休拍了拍小广的屁股,说别忙活了,坐下给爷倒酒。
小广拧着身子说滚蛋,你们喝着我在给你们弄个冷拼。
一休拧着脖子看小广进了厨房,低头小声说:“小广喜欢带把儿的。”
老谢思考了半天没有想明白,也低头鬼鬼祟祟的问:“何谓带把儿的?”
六崽鄙视的看着老谢:“就是长鸡1巴的,傻1逼。”
#_#老谢低头沉吟片刻,轻轻的念叨着:“也就是说带把儿的喜欢带把儿的……”
忽然来了一嗓子“我明白了!断背山!”
我们忙把老谢的脑瓜子压住,这厮太顽皮了。
过了会儿小广从厨房出来,老谢眯着眼睛很玩味儿的一直看着小广。
小广说看什么看,再看老娘给你一嘴巴。
老谢忙低头说罪过罪过,女施主折杀老衲了。
大伙儿于是笑作一团,小广坐在了我身边,给我的杯子里倒满酒,一休的骚嘴就絮叨上了:“哎,小广,你看我也没对象,你也单身,要不咱俩搞基好不好?”
小广乜斜了一休一眼说要搞也不跟你这样的搞,说完看了看我,一休六崽也把目光指向了我,我觉得窘迫,就是看什么看,再看老娘给你们一嘴巴。
我一说完,小广就朝我肩膀擂了一拳,大伙儿又笑作一团。
老谢的求知欲这时候强烈的爆发了,这厮竟然一脸认真的问小广:
“小广同志啊,你喜欢男人吗?”
老谢这话一出口,屋子里登时鸦雀无声了,有时候大家都觉得,老谢是用臀部思考问题的,他的思维方式是不可以用寻常套路审度的。
小广脸红了一下,然后歪嘴笑笑,看着老谢说:“好笑吗?”
老谢正色说:“不好笑,你别多想小广同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自由,我们不会因为你的取向问题对你产生排斥的。”
小广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拿起我的杯子喝了口酒,给我们讲了关于他的故事。
小广有三个姐姐,他父亲是个封建老头儿,死活就要要个男丁,说家里不能断了香火。终于第四胎小广来到了这个世界,从小三个姐姐看着他,可能把他当成洋娃娃了,小广从长了头发三个姐姐就给他扎小辫儿,小广小时候甚至因为比三个姐姐多长了个小鸡1鸡还哭闹过。后来性子也越变越软,上了初中,因为自己唇红齿白不少姑娘围绕着他,但是他说一丁点儿感觉都没有,直到有一天一个刚打完篮球的男同学坐在他身边擦汗,这货闻着男同学身上的汗骚味儿竟然可耻的硬了,他才知道自己出问题了。
说完小广看看我们,我们也没有说话,只是一起端起了酒杯。
老谢同志发言:“小广同志,感谢你对我们的坦诚。”
那天下午谢老师给我们讲了很多故事,后来聊起沈从文先生的《边城》,老谢叹着气说,人生十有八九不遂人愿,如果我家境好些,我也想谈场恋爱,让自己的大学生活变得更充实些,但是为什么我就生长在穷人家,为什么我长得不好看,但我又为什么不放弃,因为人生是均衡的,大宇,翠翠没有等到那个他,却给我们演绎了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如果你失去了,那说明她不属于你,这茫茫的人海里总有个人在等你,你们或许有美好的邂逅,或许只是平淡的相遇,但是,冥冥中早已注定和你牵手后半生的人是谁。
好吧老谢,好吧兄弟们,你们对我的好,都在我心窝里。
那天我们边喝边聊,一直听着黄磊那首《等等等等》。
等等,等等。
该来的总会来,不该来的也终究会走的。
我的大学时光本来应该是恬淡安宁的,但是学校总给我们制造很多热闹的机会,下半年改了校址,我们的学校竟然搬到城市的红1灯区了,年轻人生来就是骚动不安的,换了个更有血有肉的环境,这帮子学生越来越浮躁。
我们熬着熬着也算是学校承上启下的部分,但是新老生的矛盾却一步一步加深了,有时候晚上和住校的兄弟扯淡太晚不回家,就能听到走廊里稀里哗啦的打斗声。很多住校的学生说想搬出去,但是后期学校为了多赚钱不允许学生出去住,所以很多原本安稳的学生被卷入了漩涡,树欲静而风不止。
矛盾的主要原因是新生数量大,觉得有能力和老生抗衡,但是老生大多是在社会上游离过段时间的,好勇斗狠的不在少数,并且他们在校外有固定的朋友圈儿,就一直打算折腾折腾这帮嚣张的新生。
我们最终也被当初把我们打成猪头的几个狼崽子拉进了这个乱摊子里。
我们年组的带头人就是前文提到的老大哥,叫大安,是个复员兵,人很臊气也很幽默,我们的第一次接触是迎新晚会上,当时我弹唱了一首《那些花儿》,他在后台给我做和声,后来就常在一起喝酒聊天儿,都是农村出来的孩子,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聊得很朴实,后来关系也就越来越近,曾经喝醉了耍彪去揍他班一个学生,结果这货一再劝阻我未果后直接跟我撞头,我很尴尬的晕了,那时候总结的就是复员兵战斗力较高。
说点儿题外话,我曾经也幻想着有属于自己的军旅生涯,但是小时候不懂事儿,在身上弄了个刺青,这个愿望就没实现,这是我这辈子的遗憾之一。
言归正传,大安和高年组的头儿关系不错,经常他揣着包花生就去那厮的寝室喝酒,俩人一侃侃半宿,可是暗涌都是存在于风平浪静之下的,对你笑的最灿烂的人往往就是那个背后给你一刀的人。
这次的纷争,是因为大安的女朋友小雪,又是一个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故事。
小雪是我们的学姐,我们没来之前也和他班一个富二代有过一段风花雪月的事儿,后来未果。大安来了以后,很快就拿下了这个妹子,学长表示无所谓,女人而已。大度的笑笑然后回头摇人准备伺机而动。
本来我们不住校,八成碰不着这事儿,后来大安午饭后挨个寝室通知了,恰巧我在寝室跟几个弟兄斗地主。晚上放学我就留了下来。老谢看我不走,问我发生啥事儿了?我就一一道来,老谢义愤填膺的一甩袖子大声高呼:暴力是不能解决问题地!
我说没法子,大安跟我关系不错,你们先回去吧。
老谢刚要说什么几个狼崽子来到我班教室,说哥几个今天晚上继续碰头吧。然后指指老谢说你必须留下来,要不明天有你受的。
老谢没吭声,他的表情告诉,半导体是无罪的。
晚上气氛搞的很紧张,餐厅楼上上个节目彩排大厅,早早的就有人聚了上去,没人大声说话,一堆一伙儿的跟自己人窃窃私语。
几个兄弟听老谢讲完事情的原有都没有回家,晚饭一人一个煎饼果子加豆浆,六崽说别吃太多,一会儿要是打吐了丢不起那人,然后对那几个狼崽子强烈谴责,表示今天晚上将有针对性的进行反攻。
主角往往是最后出现的,大安和高年组老大竟然搂着脖子上了楼,俩人说说笑笑好不欢畅。
一休说这有讲和的意思,有戏,最好别动手,混战太容易误伤还找不着打自己的正主。
小广站在我身后,脸色发白,我拍拍他肩膀:“别紧张,一会儿要是动手就往后躲,别傻子似的往前冲。”
小广朝我点点头,我觉得好像是带着个娘们出来干架。
大安朝我们走来,高年组的老大也回到自己阵营里,俩人还为刚才那个笑话笑的前仰后合,两方人马也一脸微笑,多么和谐的场景,多么友善的交谈。
一休拍拍我肩膀笑眯眯的说,我就说了没问题吧,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接着就听见大安说,好了,别笑了,影响我战斗力。对面那厮也笑着说是你丫先逗我的,好了,严肃点儿吧,说好了,不准动家伙,纯肉搏。尽量别朝着露肉的地方下手,开打吧。
“我1操”一休一脸不解的看着我,我耸耸肩,压根儿也没想到真的要开打。
可是乱轰轰冲上来的狼崽子已经不给我们思考的时间了。
见过一群野狗被塞进笼子里互相撕咬的场景吗?那就是我们当晚的真实写照。
学校里抬头不见低头见,总有几个熟悉的朋友,遇见朋友就得绕过去,混战需要保持冷静的头脑,要是你一米五八的瘦小伙儿一直往一米八五的汉子怀里那扑,你连技能冷却的时间都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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