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谢看我最近不太对劲儿,趁我不注意嘀嘀咕咕和哥几个不知道商量着什么。其实我看到这几个傻货口水四溅说的不亦乐乎了。
晚上下自习回家,打开门漆黑一片,没人在家吗?这几个鸟人不会出去集体玩儿姑娘去了吧,不会,小广这类男子早应该脱离低级趣味,说不定是几个鸟人一起找地方玩儿小广去了。
刚要开灯,空气却先被一盏暧昧的烛光映红了。
看到这一幕,想笑,鼻子还泛酸。我的兄弟老谢梳了个大背头,那叫个油光锃亮。老谢说亲爱的肖先生,欢迎回家,我是你忠实的管家老谢。
老谢刚说完,另外三盏烛光和三个被烛光映得锃亮的大背头出现了,哥四个很绅士的微微欠身,然后引导我进了厨房,我看到桌子上两瓶红酒和五个华丽的高脚杯,几个精致的小碟子上摆放着刀叉,一切都是那么富有欧洲皇家风范,奢华而又不失古朴。
桌子中央的盘子里乘着火腿肠片儿、五香花生米、榨菜丝儿和腐乳诸如此类的吃食。
#_#我说你们丫的,让我拿叉子叉花生米吃啊。
那天晚上我们都喝了不多。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觉得再喝我就吃不消了。
整个宴会在和谐友好的氛围下进行,各代表对友方进行了真挚的祝福以及良好的祝愿。我方代表肖大宇表示,一定再接再厉,再创佳绩,为双方共同发展建言献策、贡献力量。
我们似乎又回到了刚刚接触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我们轻描淡写的聊着学校发生的点滴,家庭里的大事小情。
后来老谢说,大宇,不要变,如果你这么轻易的就变了,就不是我们认识的大宇了。如果你的事儿还没处理好,那就勇敢的处理干净,我们宁愿在重新照顾你一次,也不希望看你别活得这么不像自己。
我说老谢,我明白了。
从前共你促膝把酒
倾通宵都不够
我有痛快过你有没有
很多东西今生只可给你
保守至到永久
别人如何明白透
自己绞尽脑汁想破脑袋的问题,在别人眼中或许简单的不算问题,你说的对,老谢,逃避又有什么用呢?
那天晚上我给去李青剧组的兄弟打了电话。这是我最后一个断了念想的线索。
其实我只是想知道李青怎么样。日子还顺心吗?
电话拨了好几次才接通,很久没和这个朋友说话,最起码的寒暄还是要有的,可是从电话接通开始,这个朋友就磕磕巴巴闪烁其词,我知道,这里面有问题。
我说你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
他支吾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好吧,聊天儿需要技巧,让我们重新来过,你知道我都能问出来,何必不给咱俩之间一个共同的痛快。
我说兄弟我待你怎么样?
他说好。
我说你记不记得打小没人跟你玩儿,说你太毒,从那会儿不管干什么我都带着你。别人可以说我不好,但是不能当着我面说你不好,你都记不记得?
他说记得。
我说好,记得就好,记不记得咱俩那年冬天惹大祸了不敢回家,身上就一块钱咱俩买了个面包躲在公园里,面包我给你吃了,我饿的没力气摔倒脑袋撞秋千上了现在眼皮上还一道疤。
说到这他不吭声了。
我说记不记得那年你开店还出去得瑟,我把工作辞了不要一分钱不用你管吃管喝给你看了两个月店子让我妈骂的无话可说,你他1妈记得吗?
他叹了口气,说记得。
我说那好,现在马上告诉我关于李青的事儿,她怎么样或者你们怎么样,实话实说,听完我直接挂电话不多说一句话。
说到这我心里疼的厉害,出问题了,一定是出问题了。
“大宇,死心吧,李青…她和剧组里一个男的好上了。”
“什么时候?”
“具体我也不知道,绯闻就传了有俩月了,前几天正式公开恋爱关系了,那男的是个外国人,业余演员,家里在国内国外都有大生意。”
“…….谢谢。”
两个月前,我还和李青卿卿我我,两个月前,我未曾在李青眼中看到一丝异样。
那个支撑我的希望轰然倒塌,在寂静的深夜里,我听到心被撕裂的声音,原来,心真的会疼。
我还会找回曾经的自己吗?
“肖大宇,出去走走吧。”
“好啊,但是我该去哪儿呢?”
“哪都好,别把这帮兄弟吵醒,别憎恨李青。”
“那我该跟谁聊聊?我还是想不通。”
“找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我和你聊。这帮兄弟为你够操心了,别打扰他们,谁都别怪,要怪就怪你自己没本事儿。”
“是啊,我多他1妈窝囊啊”
卫生间里,我对着镜子自己和自己说话,我感到自己的表情是萎靡的,我看到镜子里的表情是充满戏谑的。
那就一个人走走吧,事已至此,还能怪谁呢?
城市的冬天很美,有雾凇,江边有时候会看到升腾的白雾,我曾经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人们往往就是这样,身边最美好的事物等到看不到的时候才会格外惦念,不久以后我会离开这里,我想我会很怀念这里的一草一木吧。
来到和李青相拥而泣的桥上,过往的一幕幕如此清晰,曾经我们在这座大桥上相信爱情能主宰一切,今天物是人非,当你依偎在别人宽厚温暖的怀抱中,我只能在这里怀念着我们一起的朝朝暮暮。
同是天涯沦落人
相逢何必曾相识
最疼的不是一把利刃刺进心里,而是利刃上淬着一种叫做情的毒。
情比毒深。
我喜欢在下午五六点钟的时候在居民区散步,会看到下班急匆匆回家的人,会看到成绩不好在家门口踌躇不前的孩子。
这是生活。
我喜欢闻小区里的葱香味儿。
万家灯火时,每个小区就有无数个故事。或者在家赤1裸全身等情夫探望的女子,或者盼望孩子归家心急如焚的妇人,或者一筹莫展坐在沙发喝闷酒的中年,也可能步履蹒跚希望家人团聚的老者。
雪下大些吧,让我化为一尊呆滞的雪人,让我看着这世间百态然后不知所以慢慢融化。
紧紧衣领,我给安娜打了电话。
安娜好像刚刚睡着,听声音不太精神,问我怎么了。
我说没事儿,就是想听听你声音。
安娜说你怎么这么傻帽儿,想听我声音白天干嘛去了。
我说白天我矫情不起来。
我想安娜听出我声音里的异样,她说你还在外面溜达是不是,这大冷天的你是要自虐啊,赶快回家,听话。
我说安娜我他1妈快活不起了。我今天打算作死一回,看看我自己的酒量到底有多大。
不等安娜说完我挂了电话,拆了电池。
谁也别问我要去哪里,我自己也不知道。
这里有些不入流的小酒吧,好在通宵营业,恍恍惚惚进了一家,把口袋里的钱掏的干净,我说就这些钱,看能上多少就上多少吧。
人性本贱,在酒精的灼烧下,这群男男女女的本性被曝晒的一干二净,看着喧闹的人群我想冲进去,我的虚伪告诉我,你刚刚经历了一场伤痛,你现在应该像个失意人一样痛哭流涕。
我不想哭。
我也不想回忆这些让人痛不欲生的桥段。
我想起李青家里的姐姐,我们一起喝酒聊天儿,李青像个小媳妇儿一样依偎在我身边。她的姐姐在手指纹了个图腾,我说纹身我也有,然后傻子一样光着膀子嘻嘻哈哈。
在那个我们年纪不大的时候,一丁点儿的成熟可能就已经给了自己炫耀的资本,当我侃侃而谈的时候,我想到了今天吗?
李青一直朝着未来奔跑,而我还在原地凝视着她的背影。
醉吧,醉了比清醒舒服多了。
那个夜晚所发生的一切都模模糊糊,喝得烂醉以后,我也夹杂的人群之中,我记得一个魁梧的男人拎着酒瓶瞪着眼睛朝我走来,没等这爷们发飙就被一旁砸来的瓶子打倒在地。
一个瘦弱的身影拉着我的手冲出了人群,我的记忆到这里就告一段落
阳光刺眼,我头疼的厉害。
躺在床上,想继续睡一会儿,但是持续的醉意让我口干舌燥,爬起身打算找口水喝,看到了灯台下的一张便签。
“大宇,睡醒了吧?
我是小广。
昨天你喝多了,我不想看到你自暴自弃的样子。我不想跟踪你,但是你在卫生间自言自语让我放不下心。
昨天晚上你打我了你知道吗?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想抱抱你。
你房间的东西是我的放的,对不起,我看不惯你在李青面前的贱样。旁观者清。
你让我很难过,我也不想留在这里了,我希望自己能祝福你和李青在一起,但是李青和你在一起我很难受。
好自为之。
小广”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