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宓儿在魔圣宫手里,她决不能坐视不理!毕竟是她连累了她,何况她与她情同姐妹,怎能眼见她身处险境而无动于衷?
要是夏大哥在,他会帮着去救宓儿吗?不,不会!他那么记恨魔圣宫,怎会为了我而上魔圣宫救人?当初是我硬赖着不走,既然他压根就对我无意,那我我只能走回自己的路。仲伯说的对,他有他的使命,或许也有他所爱的人,就像那位如花似玉的婉仟姐姐
洛浠背起包袱,望着这座梦仟别苑发呆,“好一座梦仟别苑,可惜永远不属于我!”
临走时,她该去见一个人,因为只有他,才能送她去想去的地方。
“仲伯,是我洛浠!”洛浠敲响了夏仲的门。
门“吱”的一声开了,入眼的是一张木然老脸,“你,你不是是谁准你出来的。”见洛浠手中的包袱,夏仲那张紧绷的脸才稍稍缓和了些,“你这是相通了?”夏仲那张老脸终于有了一丝笑容,“洛姑娘,老头就知你是个明事理之人,你心地善良,又生得一副美娇容,老头担保你定会找到属于你自己的幸福!”说话间已将洛浠引进了屋。
#_#而此刻洛浠已无任何表情来应承这一切,一心想的是宓儿此时的处境与安危,“仲伯,记得上一次您说,只要我肯离开,你一定会三跪九叩向我赔罪,绝不委屈了我!”
夏仲打着狐疑的目光瞅着她,这丫头,该不会真想让他这把老骨头给她下跪把?“这”为了少爷,说出的话又怎能食言,也罢,夏仲便要下跪行礼。
洛浠忙相阻:“仲伯,你这是作什么?使不得,如此大礼,我可受不起!我的意思是,既然我的离开能让你不顾颜面,放下身份,行三跪九叩之礼,那我想我这小小的要求,你也该不会拒绝?”说话间已扶着夏仲坐下:“我要上魔圣宫!”
“什么?!”夏仲惊然起身,“你不是不想嫁给孤独影月吗?你去那做啥?”
“可如今,容不得我不去,我不能不顾宓儿的安危,更不能让她替我。仲伯,我想你应该知道上魔圣宫的路,眼下,也只有您能带我去!”
“不成!”夏仲反对,“别说隐仇谷与魔圣宫积怨甚深,就算是无仇无怨,老头也不会让你去魔圣宫送命。你可知那机关重重,别说是想进魔圣宫,就是魔圣宫地界你也休想踏足!何况魔王孤独影月生性凶残,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又有何能耐进得了魔圣宫!”
洛浠含着泪花,他是怕她送命,原来一向视他如仇的仲伯,也会关心她,“仲伯,没想到你也会为了我的安危着想!”顿了顿,“可你不一直希望我能离开吗?如今我如你愿,你又为何不成全我?只有我离开了,夏大哥才能继续他未完的使命,我才不会毁了他,更不会令他万劫不复,不是吗?或许有我没我都一样,因为早已有人令他终身不忘,倾生不悔”最后一句,洛浠含在嘴里,似是说给自己听的,“仲伯,我求你,眼下只有你能帮我,仲伯”只听“扑”的一声,洛浠双膝而跪。
这可让夏仲为难,不知如何是好了,“洛姑娘,你先起来,你是少爷的客人,老头岂可受此一拜!你这不折煞老头吗?”许久,见洛浠迟迟未动,夏仲也知洛浠的刚烈,无奈下,只有硬着头皮点头,“好,老头应下便是,你快请起!”
洛浠这才起身,“谢谢仲伯!”
夏仲微捋胡须,轻叹道:“老头可把话说在前头,我只能送你进魔圣宫地界,至于魔圣宫内,那得看姑娘你造化了!”
洛浠略点了下头:“洛浠心意已决,生死与人无尤!仲伯肯助我躲开层层关卡上魔圣宫地界,已是待洛浠不薄,我又岂可再得寸进尺,让仲伯为难!”
敢情这魔圣宫地界也不是一般人能闯得,其间设有诸多阵法,若非懂得奇门五行,阴阳八卦,恐怕这上魔圣宫也犹如登天之难。
***
又是一个仲夏之夜,夏亦非平安归来,明日便是大哥忌日,也该是时候准备些什么。可此刻他最想见的却是洛浠,管不了诸多琐事,也顾不得连夜赶路的劳累,兴气冲冲直向梦仟别苑奔去。
“洛浠洛浠”夏亦非一路喊着进了屋,可回话的却是另一声音。
“才不过短短数月,她洛浠倒真成了你夏亦非所牵挂之人?”俞婉仟回头,一双炯炯如神的黑眸在夏亦非脸上转了几转。一年不见,他成熟老脸了许多,不过依旧伟岸挺拔,俊逸逼人!
“是你?”分不清是喜是忧,明明想她想得紧也很希望她会出现,可这会真到了眼前,倒却显得几分陌生也无以往那种感觉了。兴许是为了大哥在生她的气吧,夏亦非唯有这样认为着,“亏你还记得大哥的忌日,也不枉大哥疼你一场!”
俞婉仟双眉微蹙,左手扶上夏亦非胸膛,柔声道:“亦非,还在为去年的事而耿耿于怀?我可以解释”
未等俞婉仟把话说完,夏亦非已狠心地甩开了俞婉仟的手。明明很喜欢这种感觉,也很喜欢有她的味道,可不知为何,好似全变了。他不懂自己为何会做出此举,变得冷漠,难道只为生她的气?“你欠我的又何止这一个解释!”
俞婉仟知夏亦非内心所想,轻叹道:“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事到如今,再来追究谁对谁错又有何用!是我有负是非,未能为他守节。可是亦非,你也要知道当年改嫁阿月,那也是形势所逼,并非我所愿啊!”
夏亦非冷笑:“那如今呢?形势所逼?呵,难道你俞婉仟不是为了荣华富贵,为了魔圣宫的地位吗?”
俞婉仟眼神呆滞地杵在那,若非她亲耳所闻,打死也不信,当年为她不顾一切的夏亦非,今日会说出如此一番话,这样看轻她。才不过一年时间,难道一个的改变会有如此之大吗?
当年若不是为了拿"九魂丹"为他续命,她也不会答应嫁给孤独影月。可惜他全然不知情,她如此待他,可换来的却是这番冷嘲热讽。
俞惋仟仰天长笑:“这会儿我俞婉仟倒成了一个爱慕虚荣的庸脂俗粉了!”
“婉”夏亦非后悔,他又何尝愿意伤害她,可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般急着跟她划清界限。他好讨厌现在的自己,难道他不再爱她了吗?他不知道,理不清自己现在的情绪。好烦!好乱!
“你爱怎么想便怎么想吧,我去石楼,明日一早我就回魔圣宫!”说着俞婉仟便要出门。
足足一年,好不容易将她盼来,就这么放她走?夏亦非举步唤住了她,“婉仟,对不起!”无意间似是碰到了俞婉仟的手臂,俞婉仟因疼痛而给缩了回去。
见她双眉深锁,极其痛苦的样子,夏亦非疑惑,难道是弄疼她了,可他并无用力啊。“怎么了?”说话间已强行拽住了俞惋仟的手臂,捋上衣袖,天哪,映入眼帘的竟是那一道道被鞭抽打的血痕!
“这”夏亦非心疼的都给揪到一处了。“是他的杰作?”殊不知她身上还有多少他没见的伤痕。“这混蛋竟然打你!今生能娶你为妻是何其幸哉,他竟给辜负了,孤独影月,你真不是个东西!”夏亦非恨的切齿。
“亦非”俞婉仟含着泪花感动着。
夏亦非一把将俞婉仟拥入怀中,“婉仟,留下好吗?让我照顾你,疼惜你!”
俞婉仟紧闭双目,滑下两行清泪,“亦非,别忘了我还是你大嫂!打我嫁给你大哥那天起,你我缘分已尽,已不再可能。何况我现在是阿月的妻子,这是天意,我不敢奢望能重拥你的爱,忘了我吧!”
夏亦非将她拥得更紧了,“不,我不管,为了你,我可以不顾一切世俗理伦,当初我可以为了你和大哥反目,今日我同样可以为了你丢下一切!”
“亦非,都三年了,你跟阿月与天水的仇恨也该放下了,毕竟曾经是患难祸福的好兄弟。何必再耿耿于怀,冤冤相报呢?”
夏亦非生气,将俞婉仟从怀中拨开,“难道你忘了大哥是怎么死的吗?”
夏是非原本因身患奇症,而半身不遂,夏母为心疼大儿硬将与小儿子感情较好的俞婉仟许配给大儿。
俞婉仟为报昔日夏母救命之恩,不得不从,应命嫁给了夏是非。
奈何,夏亦非的结义兄长,二哥孤独影月,三哥离天水,也早已俞惋仟爱慕已久,不甘自己心仪之人终身毁于这个残废的大哥之手。于是乎便设计离间他们夫妻感情,最终搞得兄弟反目,视如仇敌。
眼见着此计不遂,他们便把心一横,下毒杀了夏是非。
俞婉仟摇头,对于夏是非的死,她一直存有疑虑,“亦非,毕竟当年你并非亲眼所见,你不能只听婆婆片面之词,就断言他们杀了你大哥!”
没错!她是这么认为过,因为当时所有的证据都对他们不利。从表面上看,他们的嫌疑也最大。可是她问过阿月,对于大哥的死,他也很是费解,可他曾发誓他决无半点加害大哥之心,他更不明义母为何要陷他于不义。更何况这些年来,她俞婉仟也懂得了有些事不能光看表面,所以她信了孤独影月。
俞婉仟想凭她一人之力化解这场仇恨,“没错,当时我是在场,可是亦非,你两位兄长的品性,你该比我清楚。阿月虽生性古怪,脾气暴躁,可他决不是个背信弃义加害自己兄长之人。天水就更不用说,他心地善良,大仁大义,江湖上谁人不敬重。就拿他打理的‘无浊山庄’来说,试问,一代豪杰又岂会下手害一个全无抵抗能力的伤者?”
如此说来,倒是他母亲老眼昏花,不明是非,诬陷了他们?夏亦非满肚怒火,吼道:“住口!俞婉仟,你别忘了,我娘曾是他们的义母,一直视他们为己出,试问一个母亲又怎会陷自己的骨肉于不义?”
俞婉仟似乎并不死心,“那要是为了另一个儿子呢?当初,若非你娘心疼你大哥,硬把我们分开,我又何致于嫁给你大哥!”
敢情她是委屈了?夏亦非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一巴掌就这样扫在了俞婉仟脸上,“你给我滚,我不想再见到你,滚!”
俞婉仟身形一颤,捂着打疼的半边脸,虽委屈可她不能就这样走了,来这的目的未了,该取的东西未取,她怎么可以就这样一无所获的离开?为了阿月,俞婉仟唯有厚着脸皮上前,万般柔情道:“对不起,亦非!我只是不甘,若非当年,我现在早已是你的妻子,又何故会惹出这么多是非!或许一切都是我的错,只有我死了,才会划清一切恩怨。”说着便要往石柱上撞。幸得夏亦非眼疾身快,抢在了她的前头,一把抱住了俞婉仟。
“婉仟,你这又是何苦!夜深了,早些歇息吧。别再干傻事了,我明天再来看你!"夏亦非无奈地出了屋。
翌日,一声惊天动地的"狼嚎"声,惊醒了整个隐仇谷的晨梦。
夏亦非粗乱地整理了一下,闻声赶去,途中正遇俞婉仟,俩人相继互望了一眼,便匆匆向石楼走去。
见仲伯一脸惊慌的呆坐在地,夏亦非困惑:“怎么了,仲伯?”
天哪,这是怎么回事?有人竟挖了大哥的墓?连棺木也给打开了,许是匆忙之际,那贼人忘了善后了。
夏亦非第一举动便是俯身将棺木中翻了个遍,而后骇然道:“血麒麟不见了!”
天哪,这是何等的大事!干系到他们夏氏的诅咒,更关系到夏亦非的生死。可惜,盗墓者并不知情。否则,她断不可拿他的命去换别人的命。
十年前,血麒麟离奇失踪,诅咒便灵验到了夏亦非的父亲身上。飞来横祸,父亲惨死,五年前再度消失,大哥夏是非一夜间便成了本身不遂的废人。而这次?诅咒会不会降临到他身上?夏亦非一脸的恐惧,而此时重要的是尽快找回血麒麟。
然,奇怪的是当年知道血麒麟藏身的人除了自己,仲伯,母亲外,便无旁人了。夏亦非似乎想起一个人孤独影月!
没错,世间除了他急需此物外,便无旁人了。只因血麒麟是块旷世奇玉,能化其魔性。而众人都知晓,孤独影月所练的武功乃是至阴至寒的‘魔欲奇功’此功极毒,若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到时,魔性入体,魔人重生,六亲不认。
就算孤独影月走火入魔,急需此物,可是他又怎知血麒麟藏于大哥墓穴中?
夏亦非将目光移至了俞婉仟身上,见她一脸的不知所云,夏亦非暗忖:会不会是婉仟?可她是怎么知道血麒麟的藏处?夏亦非摇头,假如真是俞婉仟,她早已逃之夭夭,何以还会留于此让人怀疑!
思余片刻,夏亦非脑海中闪过一身影,回来一天了,可始终未见她,想起那天她进石楼的情景,夏亦非不加思索地便给她定了罪,或许他是不想怀疑婉仟吧!
夏亦非目光转向夏仲:“洛浠是不是走了?”
夏仲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都什么时候了,少爷还记挂着那丫头。
“她去哪了?”夏亦非愤怒的眼神直逼夏仲。
“这”夏仲畏惧,“魔圣宫?”夏仲畏畏缩缩地说出了这三个字。
夏亦非双拳紧握,咬牙切齿,“真是她!她居然骗我,原来她接近我是有目的的!呵,真是可笑,我夏亦非竟会天真的相信了她的鬼话!”说着便怒气冲冲的走开了。
见夏亦非把疑心转加给了洛浠,俞惋仟紧张的情绪才稍微放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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