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嘉劙慢慢睁开眼,一幕血红漫透了他的眼帘,他还看到师妹陶陶站在血雾中向着自己微笑。
“爷爷,他睁眼了,他醒过来了。”官嘉劙不但见到陶陶在笑,还听到她的说话声。
“是吗?”一个苍老而又朗犷的声音响过之后,一位透在红血雾中的长须老人走到官嘉劙的面前来。
老人也用慈祥的眼神望着官嘉劙。
官嘉劙怔怔望着老人一会,又把眼光转向姑娘:“陶陶,你怎么也在这?”
官嘉劙看到陶陶嫣然一笑说道:“爷爷,你看他还说糊话呢,是不是被火箭飞舟爆惊傻癫了吧?”
#_#“你希望他惊傻还是惊癫?”老人笑着捋了捋他的长须。
“最好都不是,我与俜俜哥哥呆腻呆烦了,又来一个傻癫哥哥,我以后不变成蠢瓜笨痴才怪?”官嘉劙见陶陶又向老人撒起了娇。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懵昏了头?”老人坐到床沿来问官嘉劙,他那朗犷的声音降了半拍。
“我……”官嘉劙说了一个我字之后,呆了一下说:“老人家,这里是阎王府还是天堂?”
“哈哈哈……”老人朗笑了一阵,伸手轻轻拍了拍官嘉劙放在床边的手说:“真的傻癫了?这里不是阎王府,也不是天堂,因为天堂不欢迎你,而且,那是一处没有音乐的天堂,你也不爱去。”
“我……我难道真的还没死?真的还活着?”官嘉劙想起火箭飞舟在宇宙遂道减速失控的恐怖,望着老人愣愣问。
“好好休息,待明天你见到太阳,一切就明白了。”老人慈祥地又拍拍官嘉劙的手说。
“老人家,是您救了我?”官嘉劙没等老人回答,一咕碌翻身起来,跨下床榻跪在老人面前不断地磕头。
老人急忙腑身扶起官嘉劙,连声说:“别这样别这样……”
“老人家,嘉劙难报您救命之恩,嘉劙这辈子粉身碎骨也无法报答这天大的恩情,就让嘉劙长跪您三天,不,长跪三年作为报答吧。”官嘉劙此时泪流满脸,又要向老人下跪。
老人伸出左手,手掌轻轻向上一抬,手没碰到官嘉劙,官嘉劙就定定地站立着,这一手可见老人的武功内力之高,人间罕见。
“别老是跪跪跪,还要长跪我三年,我还没死就这么待我了?你平时豪迈的气度怎么一下变得婆婆妈妈了?”老人慈祥的神态中透出一股威严。
看到老人这样,官嘉劙也没什么话可说了,他转头向站在一旁的姑娘看了一眼,又转向老人,说:“老人家,嘉劙从现在起就是您的儿子,请您老人家别嫌弃我这不孝儿子可好?”
老人在床沿坐下后,指着床沿让官嘉劙坐下:“我与你说几句话之后,你就知道我是谁了。”
官嘉劙疑惑的眼一刻也不离开老人。
“小狸,去煮饭菜,想必嘉劙哥也饿了,我和他说会话。”老人对一直站在旁边微笑的小狸说。
“是,爷爷。”小狸对官嘉劙做了个鬼脸之后,轻盈地转身向外走去。
“小狸?”官嘉劙怔怔地看小狸走开后,转向老人:“她不是陶陶吗?怎么改名叫小狸了?而且,你怎么知道我叫官嘉劙?”
老人笑了笑说:“她叫小狸,从小到大一直跟在我身边。怎么,你认识她?”
“她很像我的师妹陶陶?刚才我以为她就是陶陶。”官嘉劙实在不相信天下有这么相似的两个人,不但长相,而且表情和个性简直是一模一样。
“好了,小狸的事暂时放一旁,我们来说其它吧。”老人深情地望了一眼官嘉劙,朗犷的声音变得缓缓:“你的师父叫钟汉权,对吧?”
官嘉劙听老人这么一说,心里一震:老人怎么知道自己师父?难道是师父的熟人?
官嘉劙缓缓点点头回答:“是的。”
“嘉劙,你看看我这双眼晴与常人有什么两样吗?”老人伸出右手食指指着自己的眼睛,声音一下变得低沉了。
官嘉劙凝视着老人的双目,红色的灯光下还是那样精芒四射、炯炯有神,他摇摇头说:“老人家,没什么两样,而且比常人还明亮。”
老人叹了一口气,带着沉重的表情摇了摇头,说:“其实我这双与常人无异的眼晴,是不能与常人一样看到东西的,将近二十年了,我的眼睛只有在红色的灯光下,才能看到东西,在阳光下或是白色的灯光下,我的眼睛简直就是瞎子。”
听老人这么一说,官嘉劙抬眼环视了小屋,红色的灯泡、红色的被子、红色的墙壁,整间小屋子全部都是红色。
怪不得刚才自己睁开眼看到一片红色的血幕。
官嘉劙于是慑慑地问:“老人家,是色盲吗?”
“不是。”老人摇了摇头说:“是被人下了剧毒之后,眼晴变成这样的。”
“被人下毒?”官嘉劙一惊站起,一步走到老人面蹲下,急切地抓过老人的双手说:“是谁下的毒,嘉劙就是粉身碎骨也为您老人家报仇。”
“这毒就是你师父钟汉权下的。”老人激动地低吼道。
官嘉劙惊呆了,他想不到慈祥如父亲般的师父会给这位老人下毒,是不是这老人错怪自己师父呢?
官嘉劙于是小声说:“老人家,你真的肯定是嘉劙师父给你下的毒?”
老人老泪纵横地哽咽道:“嘉劙,我怎么错怪你师父呢,钟汉权这个猪狗不如的禽兽,当年也是我最得意的高徒之一呀。”
官嘉劙惊呆了,这不是师祖吗?
传说中的一代天骄贺章兰不但是陆军学院的校长,而且武功盖世、文武双全、潇洒人间,二十多年前不知被何方神圣灭杀全家,想不到传说中的师祖没有死,还活在世间,而且就在眼前。
官嘉劙急忙跪在贺章兰面前豪声痛哭:“师祖,恕嘉劙愚脑眼拙,不认得师祖。”
贺章兰上身微倾,伸出双手扶起官嘉劙,将官嘉劙又拉到床沿坐下,贺章兰抬手抹了抹他自己脸上的老泪,又伸手抹了官嘉劙脸上的泪花,沉重地说:“嘉劙,今后的一切就全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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