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相府大婚的日子,纳妾办得比迎娶正妻的排场还要大。
前厅锣鼓喧天,恭贺不断。
我在后院满是积水的地上跪着,和娘亲的尸体一门之隔。
我早已被雨浇透,发丝黏腻在脸上,一手撑着地面,痛苦的捶打,只能发出困兽般的嘶哑哀嚎。
我哭的意识模糊,指甲早已断裂,十指血肉模糊。
只记得刚打开门时,满目血红,雪白的墙和飞扬的纸上都是血字,娘亲一身染血素衣,无力倒在地上瞳孔放大,往外呕着一口口黑血。
#_#我被吓到失声,跌坐在地上,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冲到前厅,直到踏进大堂才爆发出惨烈的哭声。
我的丞相爹爹,正准备和赵姨娘拜堂。
我跪在地上拼命磕头哭喊,“娘亲要死了,娘亲要死,爹爹去看看娘,求爹爹看看娘!”
我爹身体一僵。
赵月如满脸厉色,指着我尖锐怒骂,“你是不是故意要破坏我和裴郎拜堂!”
娘亲的惨状不停闪过,我哭声凄厉,不停的磕头求爹爹。
五年来他去看我和娘亲的日子屈指可数。
可是娘亲要死了。
终于,他面目表情,抬腿朝后院走去。
我哭着把娘亲搂到怀里,她虚弱的张了张嘴,满是血污的手无力的微微抬起,眼里含着泪水。
爹爹和赵姨娘来的时候,娘亲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
我那冷情冷血的爹,一向面无波澜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手指蜷曲,惊疑的盯着眼前这一幕。
娘亲形容枯槁,艰难的撑起身体,死死盯着爹爹,嘴里不停溢出鲜血,“裴翊,你有没有,有没有爱过我?”
她指甲死死嵌在木缝里,眼球凸起,用尽最后一口气等心上人的回答。
爹爹看着娘亲,宽袍下的手掌紧握,眼神阴郁恐怖。
他残忍的笑,伸手搂住赵姨娘的腰,声音冷漠。
“从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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